太师要欺上(184)
她故意的,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
伤口隐隐作痛,燕译月心里骂自己自作自受,真不该走那么久,绕一圈记住地形回去得了。
她抱着书,还没走两步,两眼一黑,倒了过去。
皇帝没有反应过来,看她的样子不像装的,走过去拍拍她的脸,没有反应。
“去请太医。”皇帝抱着她,燕译月瘦弱无骨一样,轻飘飘的,比他抱过的任何一个嫔妃都要轻。
偏殿里还残留着他与皇后的气息,皇帝咬咬牙,让人换上干净的被褥,将她放在床榻上。
燕译月的呼吸浅,她攥紧被褥,这一次,她算是豁出去了,中毒一事暴露,不知道他会怎样。
她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玉叶她们回来时,驿差又送了封信过来,她们代为收下。
又听闻燕译月倒在御书房,紧忙过去,御医刚诊断完,道:“贵妃娘娘是太过劳累,又受了风寒,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息,老臣开一副药,每日早中晚各用一次。”
玉叶过来时,皇帝带着御医出了偏殿,叮嘱燕译月好好休息,关上门之后,他问:“张太医是有什么话要说?”
张太医躬身道:“这位贵妃娘娘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
“什么?没有法子解毒吗?”
“这毒能解,但是其中需要的药材十分珍贵,十分难寻。加之她中毒有数年,早已伤了根本,即便解毒,也只是多活几年的时日罢了。”张太医小心翼翼观察帝王的脸色,燕译月瞒着自己中毒一事,算是欺君之罪,他又怕这帝王来一句,治不好让他提头来见。
皇帝开会踱步,问:“她现在能活多久?”
“运气好,再活个一两年不成问题。若是运气不好,怕是活不到来年开春。”张太医连连惋惜,这么年轻。
来年开春……皇帝沉思,忽而笑了一声,张太医吓了一跳,一句话不敢说,颤颤巍巍擦去额头的汗。
他躬身低头看地,根本不敢看现在皇帝的脸色。
“你开副方子,先吊着她的命。”皇帝后槽牙要咬碎,生怕燕译月活不到计划实施的那一日。
他精心布置这么久,可不能前功尽弃。
“是。”
皇帝站在偏殿门口,最终没有进去,而是让人去齐王过来。
偏殿里,玉叶拿出药喂进燕译月嘴里,叹气,“殿下,您这是何苦呢。”
玉竹在房里来回走动,这房里,也就个衣柜和床底能藏人,这几个能藏人的地方太过明显。她抬头看着房梁,无奈摇头。
燕译月坐起身来,吞下那粒药丸,瞥见玉叶手中的信,“宫里那边又来信了?”
玉叶点头,拆开那封信,燕译月粗略看了几眼,猛地咳嗽,“这怎么可能。”
信上的内容简单,说商怀谏毒害燕译景,押入诏狱。在牢狱中,商怀谏遇到刺客,身受重伤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牢狱里,商老夫人在那大骂。
绝望又痛苦。
“皇帝杀了我儿,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看着那滩血迹,商老夫人无助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狱卒听得烦了,这种话她说了一整日,说的声音嘶哑。
他们踹了门一脚,便她吐了口唾沫,“要不是你下毒毒害陛下,太师会沦落到此等地步,说到底,还是你咎由自取。”
另一个人懒得同她说大道理,心情烦躁,“你再哭哭啼啼的,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
“不是我!”这句话刺激到商老夫人,她抓起地上的草朝那几个人扔过去,彻底疯魔,脸扭曲在一起,狰狞可怖,“都是燕译景,如果不是他喜欢我儿子,我儿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他的错。”
她像是找到心理慰藉,一直再重复这几句话,其他人摇头说了句她真的疯了,“吵吵吵,你今天不用吃饭了,老子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吵。”
商老夫人不听,他们也懒得再搭理,让人将商怀谏的牢房收拾出来,骂了一顿,“真是,要不是他,咱们这么多兄弟也不用死,真是个晦气的人。”
昨日晚,燕译书来看过商怀谏一次。
商怀谏在牢狱里,无所事事。他此时彻底能理解,燕译景被软禁是怎样的感受,只是,他的日子相对苦一些。
吃的是馊了的饭菜,盖的是夏日的薄被,根本不能抵御寒冷,没有一个同他说话的人,除了发呆,还有听自己娘亲的辱骂,他再也做不了什么事。
燕译书来看他,看得勤,只是商怀谏宁愿不见他。
每一次燕译书来,他总是背对着,一直没有发现燕译书断臂的事。
燕译书来时,总会给商老夫人送些吃食,还有干净的衣裳和被褥,没让她死在这里。
商老夫人乐呵呵收下,一个劲夸他被燕译景更适合做皇帝。
她毒害皇帝,已经是死罪,左右都是死罪,她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去管,免得惹自己一身骚。
“商怀谏,本王同陛下打了个赌,你想知道赌约的内容吗。”燕译书也给商怀谏带了东西,不过这人都是拒绝,他将东西放在牢狱里,最终也是被那些狱卒分了去。
每次来时,他还是穿着脏兮兮的囚服,盖着和铁块一样的被褥。
燕译书现在已经不给他带东西了,不过日日还是会来一次,看他有没有受伤。
“什么?”商怀谏有所动容,并不是因为他,而是燕译景三个字。
燕译书何尝不知,他心里嫉妒到发狂,为何他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而燕译景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别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