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要欺上(204)
“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人站起来反驳他,“难道我们带着一个空的马车去谷村,到了谷村,事情迟早会败露。”
他们绝望地闭上双眼,后悔昨日不该留商老夫人在屋外,现在连他们的命都要搭进去。
“谷村的人又不知道她被贬回去。”那人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我们只要说把人送到,人到谷村之后,出了事就不是我们的责任。”
其余几人赞同他的话,他们看阴沉沉的天,也不伤春悲秋,直接将商老夫人脚上的镣铐解下来。
至于她的尸体,被随意埋葬起来,没有棺椁也没有墓碑,就那样随意。
除了心疼自己的小命以外,他们还是庆幸的。
京城离此地不远,半日的脚程,刺杀的人紧赶慢赶回去汇报。
商怀谏躺在榻上,燕译书请了大夫给他,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余光看了眼伤痕累累的黄羽,黄羽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对忠心自己的人,他一向大方,“请个大夫看看,所有的开销都记在本王账上。”
他说的不仅是黄羽疗伤的银子,还有他儿子治病的银两。
他的俸禄无法支撑起高额的费用,他找商老夫人帮忙,那句话,他能记一辈子。
“我们家的银子凭什么给你,你只是我儿子身边的一条狗,狗的儿子生病了,丢了得了,又没什么用处。”
商怀谏那时还在淮阴镇,他寄出一封信,没有受到回信。
最终,他来求燕译书。
燕译书帮了他,但是,一但他做的事令燕译书不满意,他就会断了给他儿子的药。
为了自己儿子的命,黄羽只能不断给燕译书做事,不断表明自己的忠心。
“多谢王爷。”黄羽看着自己这一身伤,也觉得值。
大夫随他出去,燕译书看着在睡梦中的人,笑的温柔,是只对他一人的温柔。
看着商怀谏安静的睡颜,睡着的他,少了几分疏离与冷冽,令他更加动心。身手拨开商怀谏额前的碎发,燕译书俯身想要吻上去。
就在靠近之时,商怀谏睁开眼,面对那张近在咫尺,令他生厌的脸,他下意识打了一巴掌,冷着脸道:“你做什么!”
燕译书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将他从虚无的幻想中抽离,面对现实。对上商怀谏那双厌恶到极点的眼眸,他嘲笑自己异想天开,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商怀谏,你当初求着本王收留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燕译书握住他的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自己,将他仅剩的温柔打碎,“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师?别天真了,你现在就是一个逃犯,若不是本王护着你,你早就死了。”
商怀谏还是愣住的,他没有反应过来,环顾四周,是他在燕译书府邸的住所。他更加迷惑,明明记得自己和燕译景在一起,燕译景还送了他一块禁步,之后,他没有记忆,就出现在这里。
“抱歉。”商怀谏低下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好声好气说:“昨日的事,我不记得发生什么,只记得自己在醉香阁,我为何会出现在这?”
他迷茫地看着燕译书,似乎自己真的不知道一般。燕译书眯着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没有露怯,似乎真的不知道。
燕译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叮嘱他好好休息,关门出去。
人走之后,商怀谏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多了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那块禁步,燕译景送他的。
昨日并不是一场梦,之于他来说足够。他虔诚地在禁步上落下一吻,宛若在亲吻燕译景一般。只是禁步的温度没有燕译景的嘴唇那么滚烫。
他的脸烧地通红,也不知燕译景是不是也在想他。
御书房内,燕译景铁青着脸看下方吊儿郎当的施衡,气不打一处来。
他两只脚搁在桌子上,手上捧着茶盏,漫不经心吹了吹,对燕译景说的话不以为意,“陛下此次偷偷出去,不就是想见商怀谏一面,我是在香炉里加了点东西,但你们这也不是没出问题。”
“再说了,”施衡身子前倾,眉毛上挑笑着看他,“我看陛下也挺享受的,何必如此苛责呢。”
好赖话他都说了,连带燕译景那一份也说了。
“你还当自己有理。”燕译景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打死眼前人的冲动。
施衡耸耸肩,“那不然呢。”
燕译景嘴角抽搐,他做皇帝以来,第一次碰到如此脸皮厚的人。
殿里只有他们二人,施衡身边的奶娘并没有带过来,否则,还能让他少说两句。
“行了,下不为例。”燕译景不想和他再扯下去,最终生气的还是自己。
施衡没有感情哦了一句,他说下不为例就下不为例,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接下来陛下想做什么?”施衡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他可是偷偷进的宫,很怕被别人发现的。
说话都要压低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鬼,身为一个皇子,这样偷偷摸摸的并不好受。
燕译景沉思,现在冷静下来,可以谈一谈正事。
“这些年燕译书私底下……也不算私底下,正大光明招兵买马,就算将虎符拿到手里,依旧是一场难打的仗。”燕译景垂眸,更别说燕译书的支持者,虎符之于燕译书,是锦上添花。
他也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不过规模不大,只有几百人。
燕译书这些年招的兵马,少说也有十万人,并不是一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