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要欺上(23)
石统领颤着声音将自己在城楼之上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告诉丞相,说到那个陌生的人,他也将自己的情绪告诉丞相,“卑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太师一直护着那人的脸。”
“这倒有趣。”丞相啜着笑,吩咐管家,给石统领两枚银元宝,石统领捧在手上,乐呵呵把银两放进自己长袖里。
“管家,送客。”
石统领拿着银两,自己的话也说完了,乐颠颠跟管家出去。
随从给丞相倒一杯刚出炉的红茶,“主子,石统领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三王爷吧。”
“十有八九。”丞相拿起茶盏,觉得烫,又放下,“今日恰巧太师也休沐,去送个帖子,就说我邀太师来府中一叙。若三王爷受伤为真,一定在太师府某个偏僻的院落修养。等人来了,你让人去太师府一探究竟。”
“是。”随从问:“要告诉陛下或长公主吗?”
“不用。”
丞相等茶凉,端起来轻抿一口,但愿燕译景不知道这事。
回宫的燕译景,一直一语不发,姜公公等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从辰时起床,便是这副摸样。
用过早膳,沉默着去御书房处理公务,只是一个垮着个脸,眼底的乌青很是明显。但凡殿内有什么动静,他都是冷着个脸,不耐烦地叹气,吓得身边的姜公公都不敢大声呼吸。
燕译景盯着手上的奏折,是一眼都看不下去,脑子里自动浮现凌晨的情形。越想越气,可又控制不住去想。一来二去,也只能深深叹气缓解心中的烦闷。
半个时辰过去,燕译景手中的奏折停留在同一页,姜公公瞧着,想提醒,可看燕译景的模样又不敢。
离得远的宫女太监窃窃私语,“陛下这是怎么了?”
“嘘。”旁边的人示意他不要说话,以陛下的心情,下一秒他们人头落地也说不定。
“陛下,这是御膳房送来的银耳羹,您休息休息再看奏折。若是因为看奏折落下病根,长公主定不会饶过奴婢的。”
姜公公这话很好使,燕译景放下奏折,拨弄着碗里的银耳,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碗里的银耳被调羹搅得稀碎,愣是没见他吃一口。
“陛下,太师求见。”
“不见。”
燕译景丢下调羹,一看那人就是来解释的。可他每次的解释,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解释的话语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
他不会再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不会再对他抱有一丝期待,绝对不会!
“陛下,太师说,若是您不见他,他便不走了。”
“那就让他在外头呆着。”
燕译景让人将御书房的门关上,眼不见为净。
姜公公以为他在生昨夜,商怀谏强吻他的事,便没有多说,只是神色略微有些怪异。
今日阳光很好,在太阳底下站的久了,刚开始觉得暖洋洋,没过多久开始全身冒汗。商怀谏随意擦去流在眼角的汗水,虽说门关上了,但窗户开着透气,他通过窗户,去看认真批阅奏折的帝王。
瞧着瞧着,也不觉得这太阳晒人了?
燕译景没过一会儿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循着第六感的方向看去,撞入商怀谏那充满爱意的眼眸,温柔又欣喜。
他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目光无意扫过商怀谏受伤的肩膀,他捏着毛笔,泛起的一丁点心疼消失殆尽。
这是他罪有应得,他不该有一丝同情。
燕译景在奏折上写下几句话,那目光实在不舒服,他吩咐姜公公,“去将窗子关上。”
商怀谏在外头晒了一个时辰,姜公公关窗之前,于心不忍,“太师,陛下还在气头上,你先回去,等陛下气消了,再过来。”
商怀谏置若罔闻,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窗子关上,隔绝他的眼神。他失神看着那里。
“主上。”黄羽心疼他,想将他带离这里,商怀谏的双脚宛若粘在地上一样,黄羽怎么也扯不动。
无奈之下,他站在商怀谏后侧,陪着他站在这里。
炽热的阳光灼地他伤口疼,隐隐有血渗出来。
燕译景在屋里,奏折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陛下,该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太师还在外头,奴婢看,太师似乎受了伤。”姜公公在一旁提醒他,其实想让燕译景出去,瞧瞧那虚弱的太师,能引起他一丝心疼。
燕译景手撑在案桌上,烦躁地捏着眉心,他将案桌上的东西尽数推在地上,差些拿起玉玺往地上砸。
“陛下。”
燕译景抬起旁边的花瓶砸在地上,“闭嘴!”
姜公公退至一旁,什么也不说了。
受伤!燕译景冷笑一声,姜公公不说这话还好,商怀谏受伤,完全在他雷点上。
他掀开身边所有的奏折,压抑着的气愤在这一刻爆发。商怀谏拖着受伤的身子,站在太阳底下,是在给他表演苦肉计吗!
既然心疼燕译书,那好好照顾他的燕译书去,来他这作甚!
“来人!”燕译景怒吼一声,外面的侍卫屁滚尿流跑进来,压着头上的帽子不让它掉,“陛下。”
“把商怀谏给朕赶出宫去,若是一炷香后,朕还能看见他,小心你们的人头。”
“是!是!”侍卫慌乱跑出去,小声嘀咕,“陛下和太师真的闹掰了?”
侍卫不敢得罪商怀谏,只能好言相劝,“太师,你就出宫吧,否则陛下不会放过我们的。”
商怀谏眼睛无神,偏头看他几眼,又重新看着那扇紧关的窗。
“怎么,朝廷没给你们饭吃吗?”燕译景从御书房走出来,见商怀谏还杵在那里,自己的侍卫更是卑躬屈膝求他离开,燕译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