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198)
一个黑色身影灵巧地落在旁边,伸手解去鹰爪上的竹筒,藉着朦胧的月光粗粗往竹筒里一掠,微微点头,将里头的信纸连同竹筒一起往身上一揣,便飞身消失在黑夜里。
不多时,这竹筒就出现在苏御的书房里。
书房里点了烛火,长安把手里的信纸放在书案上:“……不出您的预料,定远侯府果然给黔州那边传信了。”
苏御拿起信看完。
虞清是个相当谨慎的人,李清姿的骤然身亡势必会引起她的怀疑,这点苏御早有预料,但对方这么果断就选择撤手,仍旧令苏御感到吃惊。
他把信放到书案上,跟长安说:“务必将上京通往黔州的通信堵死。”苏御的指尖扣在书案上片刻,又道,“黔州那边,让他们加紧了,七日内我要看到结果。”
长安拱手应诺。
长安退下后,苏御便沿着抄手游廊回了梧桐院。
中秋将至,硕大的月轮悬挂在树梢,被茂盛的枝叶遮了一角,便成了一盘缺月。
主卧里,幔帐轻垂,半开的隔窗外凉风习习,顾夏已靠着迎枕在罗汉床上等他等地睡着了。
守着顾夏的喜儿见苏御进来,极有眼色地躬身退了下去。
等喜儿出了屋子,苏御俯身抱起顾夏,却发现她身体微凉,不觉皱了皱眉。
顾夏睡得迷迷糊糊就一阵腾空,感觉到对方身上暖烘烘的热意,下意识就往对方怀中挤去。
苏御静静抱着她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榻上,而后轻手轻脚地去了净房洗漱。
顾夏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罕见地看到苏御还躺在身边。
“醒了?”苏御出口的声音低哑。
顾夏迟钝地眨了眨眼,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罗汉床上等他回来的一幕。
“是您抱我上床的?”顾夏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嗯。”苏御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夜里天凉,下次不要等我了。”
顾夏笑了笑:“妾身有分寸的。”
两人又躺了一刻钟便起身了,今夜是李清姿封棺下葬的日子,他们还得再过去顾府一趟。
第92章 身死
凌晨。
萧竹别院。
烛泪坠案,堆成了小山,细弱的火光熹微将灭。
“这是哪里?”低哑暗沉的声音,出自李清姿,一个本该于昨日黄昏就入土下葬的人。
只见她面色惨白,一双眸子遍布血丝,两只眼睛微微凸出,一看便知她已多日不曾安眠。
可她明明刚刚才睁开眼。
“慈恩寺。”苏御淡答。
李清姿艰难地坐起身,目光扫过四周,这是一个单间,面积不大,布置得极为简陋,只一张老黄木书案,两张椅子,和她身下这张窄长的罗汉床。
“事到如今……还留着我,你想做什么?”李清姿眼珠微微一转,视线落到了苏御身上。
苏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
忽闻烛花“辟啪”响了一声,苏御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剪子不慌不忙地剪掉一截灯芯。
暖黄的烛光映着他的脸,衬得他的五官愈发俊美。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清姿强忍着胸口翻腾的怒气,又问了一句。
她不该这样沉不住气的,可她忍不住!
在当日的纳妾礼上,她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却不知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在顾云之的监视之下。顾云之不仅毁了她的计划,还特意将瑞王府送来的假死药下在了她所有计划的伊始。
——裴姨娘给她敬茶的那壶茶水里。
她“死”后所发生的一切,钜细无遗,她都知晓,且还是通过自己的耳朵,一字一句听来的。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顾云之所下之药名唤“瞒天过海”,是苏御从西羌带回的秘药,说是秘药,其实就是羌人养的药蛊,蛊虫遇水则化,入体后,人的脉息便会快速弱下,随之成为一个假死人。
此药服下后,有半个时辰的发作时间。
药效发作,能叫人假死五日而生机不绝,服药之人也不会因为昏迷而失去意识。
所以这么些天,李清姿对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失败,却无能为力。
在过去的那五天五夜里,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尖叫,始终无法醒来。
“你说我想做什么?”苏御不答反问。
李清姿死死盯着苏御,闻言,唇边不觉浮起一丝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留着她确有所图:“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取任何消息。”
苏御:“你所说的消息,莫不是指……虞清?”
乍听此言,李清姿眸光猛地一颤,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隐入发丝,面上却没现出半点异样:“猜的不错,除了她,我还有别的帮手,你不妨都猜一猜。”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哦?”苏御挑了挑眉,脸上蓦地浮起一丝笑容,明明是在好看不过的一个微笑,却无端得让人心头发寒,“倒也不急,你不妨先听一听我的第一个‘猜测’。”
李清姿心头一震,她努力抑制住胸口的起伏,强笑着道:“随意。”
“齐星礼才是虞清的亲生儿子,你的大外甥。”
苏御的话如同巨石,砸得李清姿一阵怔愣。
可她依旧扯着嘴角,状似不在意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