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39)
“二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苏御以拳抵住唇,掩饰般地低咳了一声。
苏徖看着,笑得越发深了。
苏徖是康王唯一的血脉,康王因身子孱弱,以至子嗣艰难,他膝下顺利成年的孩子只有苏徖一个,其他的孩子不是胎死腹中,便是不足周岁就夭折。苏徖虽活了下来,可身子骨一直不好,所以苏御他们几兄弟都很照顾他。
方才那话若是其他人说的,苏御理都不会理,也只有苏徖的打趣能得到他的回应。
见人模样,不说苏徖,便是离得近的苏彻也都觉着稀奇,他瞥了眼苏御骤然泛红的耳垂,笑了,这老四,还挺纯情。
苏徖显然也注意到了,笑着继续打趣道:“难道不是吗,大家看看四弟这身衣裳,没成婚前,你们可曾见他这样穿过?”
“二表哥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回应的人叫夏瞻,是三公主苏莹之子,“四表哥今日一来,我就觉着他有哪儿不一样,原来是衣裳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笑。
苏徖也跟着笑出了声,可没笑两声,他又咳了起来。
苏御见状,忙示意身后的小厮将自己身旁的火炉都挪到二哥那边去。
苏衡担忧地走上前,关切道:“二弟可是觉着冷了?”
苏徖止住咳嗽,摇了摇头:“炭火充足,我不觉得冷,便是在夏日我也会咳嗽的,大哥你莫要紧张。”
苏衡叹了一声,不甚赞同地说:“今日雪大,我们又何妨进去室内一叙,都是自家兄弟,在哪聚不是聚。”
“大哥你又来了。”苏徖稍稍换了个坐姿,他身量修长,只是过于清瘦了些,脸色也是病弱的苍白,然其目光温和,笑如春风,“我真得没事,为了这次聚会,三弟和五弟可是筹划了许久,怎好因我坏了计划。”
见人依旧一脸不赞同,苏徖又说:“像这样煮酒赏雪的事情,我已许久不曾有过,好不容易撞上一次,大哥你就成全我吧。”
说着苏徖就要起身。
苏衡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
五郎苏逞也道:“大哥,你不要总是拘着二哥,一直在房里呆着怎么行,偶尔也还是要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
苏彻表示赞同:“五弟说的不错,二哥身上的斗篷可是四弟亲自猎来的虎皮,暖和着呢,大哥你就别操心了。”
苏衡左右看看,妥协道:“若是身子撑不住,定要告知我,不可勉强。”
苏徖笑著称是。大哥同大伯父一样,都是个耳根子软的,心也软。
众人聊着天喝着酒,忽见一条“火蛇”从梅林深处滑出,离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十几个身着胡裙的高挑舞姬。
她们的双手分别拿着一根四五尺长的火把,舞动的幅度虽不大,可合着悠扬奔放的胡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放牧人。
苏徖静静看着,手指无意识地跟着音乐的节拍敲击桌面。
侍女们无声地在竹案上支起了铜炉,乳白色的汤水在铜炉里翻滚,“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精致的攒盒一个挨着一个摆在铜炉边,里头放着新鲜的野菜、山菌,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鱼片,还有几碟子蘸酱。
“雪天配上古董羹,还有这样应景的舞乐,这定是五表哥的主意。”一个约莫十七八的少年郎笑着说道。
苏逞笑了一下,故作不悦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埋汰呢。”
“弟弟岂敢哩。”那少年眨了眨眼,他生得面如冠玉,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如此做派也不让人反感。
苏彻笑着解释说:“原先定下的是普通席面,是五弟想着天冷,又下雪,特意换的古董羹。”
“五表弟如此体贴,寻哥儿还不快向他赔罪。”
“那成吧。”被叫做寻哥儿的少年,拿着酒杯起身,“五表哥,弟弟向您赔罪!”
打趣的两人是兄弟,他们是二公主之子,二公主是武德帝的义女。
“五哥我也敬你。”
“大哥也来喝一杯。”
十来个血气方刚的皇孙贵胄聚在一起,这个刚敬完酒那个又举起了杯子,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苏徖含笑看着眼前这欢闹的一幕,虽然没有人敬他酒,可他的脸也被迎面拂过来的热雾蒸得泛起了红晕。
“这样别致的安排,还好没有听大哥的,不然就错过了。”
苏徖这话是对苏御说的,苏御也是一副清闲的模样,没有人敢来敬他酒,因为喝不过。十二岁就被瑞王丢进军营历练的瑞王世子,喝得都是烧刀子那样的烈酒,这样的梅花酿对他而言与水无异。
苏御抿了口酒,淡淡说道:“你要想看,随时都可以安排。”
苏徖摇了摇头:“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等过了元宵就开衙了,到时大家想在聚一起可就不容易了。”
苏御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今年元宵你可还要去慈恩寺?”
苏徖:“自然,姑姑常年在慈恩寺里清修,大过节的我总要去看看她。”
“你今日喝了酒又吹了风,回去只怕身子不适,就别折腾了,今年让我去吧。”苏御转过头,定定看着苏徖,目光平静,声音清润却有力。
苏徖一怔,随即明了,笑笑道:“也好,这样一闹,我确实该病了,等过阵子天气转暖了,我再过去,好陪姑姑多待一阵。”
苏御从怀中摸出一块儿红纸包裹的喜糖,递了过去:“味道还行,可要尝尝?”
苏徖眨了眨眼,神色不觉带上几分揶揄:“成事了?”
苏御点点头。
苏徖笑着接过,温暖的火光,将他温润如玉的眉眼照得仿佛一尊悲天悯人,又难辨雌雄的玉观音:“对人姑娘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