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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269)

作者: 陶苏 阅读记录

郭佳氏越想越觉得好,心里便开始盘算起来,怎么能给两家牵线搭桥,若是能像博哲那样得到太后或皇上的指婚,那就更好了。

那边凌波却已经拉着八福晋郭络罗氏去了御花园。

“怎么,你担心我心情郁结?“郭络罗氏没等她开口便笑起来。

凌波道:“难道不是么?屋子里头热热闹闹的,人人都在谈笑,只有你偏坐得远远的,从前你最是张扬,如今这般行径,我们当然免不了往别的路上想。”

郭络罗氏浅笑摇头,替过瑞冬,扶著她慢慢走,绣书和瑞冬就在后面默默跟着。

“不过是大起大落之后,大彻大悟罢了。”

凌波吓了一跳。

“你别怕,这不是出世之言。”郭络罗氏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想笑,“你瞧那屋子里头人人都笑语吟吟,好一派繁华景象。那不过都是华服美食营造的表象,真正要安乐的是我们的本心。”

凌波诧异地看着她,担心得不行。

还说不是出世之言,表现、本心都来了,再说下去,只怕红粉骷髅也要出来了。

郭络罗氏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还是想歪了,便笑道:“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见谁?”

凌波疑惑,郭络罗氏也不说,只是带着她在宫里走。

这宫里的路径,她比凌波又要熟悉许多,分花拂柳,穿廊过巷,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

渐渐的,周围的景色变得寂寥起来,也见不到什么行人。

在一段长长的宫墙下走了许久,在一个宫门前停下,凌波抬头望去,“咸安宫”三个字。

她转头对郭络罗氏道:“你是带我来看太子妃?”

郭络罗氏微笑点头。

184、咸安宫中

废太子囚禁于咸安宫中,太子妃瓜尔佳氏当然也在。

咸安宫外围了一圈的高墙,如今成了冷宫,门可罗雀。

郭络罗氏、凌波等人上门,让守门的侍卫着实吃了一惊。

凌波原以为既然是圈禁太子的地方,守卫一定都非常警惕,不会轻易让闲杂人等入内,没想到郭络罗氏领着她进去的时候,几个守卫就跟突然间失明了一样,眼皮子眨都没眨一下。

郭络罗氏见她震惊疑惑,便拜释道:“我早就跟皇上太后请示过的,今儿要来看望太子妃,这些人都知道。”

凌波这才释然。

进了咸安宫,她却又是吃了一惊。

原以为冷宫之内,应该是杂草荒芜,衰败黯淡,然而这咸安宫的院子里,竟然生机勃勃,遍植花木,繁枝绿叶丛中,一位浅蓝色旗装的女子正背对着她们,弯腰给一株圆叶植物修剪树枝。

“二嫂。”

听到凌波的声音,那女子回过身来,正是太子妃瓜尔佳氏。

“你们来啦。”她浅浅一笑,就好像这并不是冷宫一次难得的相遇,而是在正常的家里接待串门的闺蜜,脸上的神情是那样地恬淡而自然。

凌波心中微微纳罕,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观察着她的摸样。

瓜尔佳氏脸上似乎圆了一点,嘴边带着笑意,并不是强撑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眼神也很清明。

瓜尔佳氏任由她打量,只低头看她肚子,笑道:“居然这样大了,出了春天,就该生了吧?”

凌波点头道:“是,太医都说是双胎。”

瓜尔佳氏笑道:“恭喜你了,可惜我不能随意出门,洗三、满月只怕是参加不了。”

凌波摇头:“你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她紧了紧对方的手,道:“二嫂!你最近过的好吗?太子有没有对你怎样?”

郭络罗氏轻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怕太子打她?”

凌波看她一眼,没说话,当初瓜尔佳氏身上可没少带伤,也让她算是见识了清朝的家暴。

瓜尔佳氏握住她们两人的手,道:“走,我们去树下说话。”

那边树下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天冷怕凉,石凳上都放着棉垫子,凌波坐下去的时候,只觉又柔软又暖后。

她拿起没人坐的一只棉垫子,布料像是衣服上裁下来的,虽然是好料子,但显得有点旧了。

“这是二嫂自己做的吗?”

瓜尔佳氏点头:“是我自己做的,长日无聊,只有种种花,做做针线了。反正也有些旧衣服用不上,便绞了做些别的用项,倒省新料子了。”

凌波默然。

太子已经被废,宫中的人最是会看人下菜碟,咸安宫的供给自然不可能丰裕,瓜尔佳氏虽然这样说,但她也能猜到,一定是咸安宫里没有新料子供她使用,所以她才剪了旧衣服。

瓜尔佳氏给她们斟茶,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祥和。

凌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很普通的茶叶,只怕是宫里级别高一些的公公,喝的也比这个要好。

她眼睛顿时一红。扭过头去不想让人看见。

郭络罗氏指了指屋里头,对瓜尔佳氏道:“那人怎么样?”

瓜尔佳氏微微一笑,道:“最初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发脾气,摔东西打人,那都是常有的,这宫里原本就没几个人伺候,叫他打怕了。都调走了,只剩下我和两个贴心的宫女,另外还有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他也怕再把我们打走,只好收敛了脾气。”

郭络罗氏有点纳罕道:“你好像不怕他了。”

凌波闻言转过脸来,可不是,从前说起太子的时候,瓜尔佳氏总是怯弱不堪,不肯多谈,今日竟然这样从容,一点忌惮都没有。

“他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瓜尔佳氏笑道,“如今这里仅剩的几个人,心都是向着我的,若是他要动手,他们一早就会把我带得远远的。他所有的支持者都已经不在身边了,就像是拔掉牙的老虎,仅剩下我们几个伴,打了只会让我们都冷落他,害怕的是他,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