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夕颜舞(46)
这间茅屋建在小镇最阴暗的角落,门紧闭着,连窗上都贴满了漆黑的窗纸,没有一丝阳光能够透进这间屋子。
过了半晌,屋中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道:“跟你一起来的人是谁?”
那少年还未回答,叶开已开口道:“屋中可是花白凤前辈?”
屋中那女子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叶开怔了一怔,苦笑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屋中那女子冷冷道:“你们是花天赐派来的人?”
叶开迟疑着,缓缓道:“也可以算是罢。”
只听“哧”地一声轻响,一柄刀自窗缝中被抛了出来,深深地扎在了地面上。
这是一柄黑色的刀,刀鞘漆黑,刀柄亦漆黑。这柄看似平凡的刀上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移不开眼睛。
从那破损的窗缝处可以隐隐看见屋中女子的身影。她脸上蒙着一幅黑纱,看不见容颜,黑色的长袍乌云般散落在地上,一双干枯苍老的手紧紧抓在窗棂上。
她冷笑一声,道:“杀了他们!”
叶开心中骤然一凉,忽然觉得口中有些苦涩。
亲生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这是多么可笑,却又是多么讽刺……
那少年咬紧了唇,垂首道:“是。”
他忽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刀柄!
他转过身,面对着叶开,呼吸渐渐开始沉重了起来。
叶开凝视着他,目光中既有怜悯,也有无奈。
他的手掌一翻,指尖处已多了一柄飞刀!
便在此时,那少年忽然倒了下去!
他的目光涣散一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乎在忍受着这世上最可怕的折磨……他挣扎着,痉挛着,但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站起来。
他手中的刀也已被抛到了一边。
叶开吃了一惊,刚想上前将那少年扶起,却被李夕瑶拦住了。她沉吟了片刻,从怀中取出银针,迅速刺入了那少年的几处大穴。
那少年终于安静了下来。双目空洞地望着天空,便如同失去了灵魂。
只听“嘎”地一声轻响,茅屋的门打开了,那屋内的女子终于走了出来。
她冲到那少年面前,用力扯住他的头发,厉声道:“你真是没用!”
李夕瑶面色一沉,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他现在是我的病人,请你莫要随便动手。”
花白凤冷哼一声,左掌一翻,两根尖利的手指直直探出,戳向了李夕瑶的双眼!
李夕瑶没有躲避,只因阿飞的剑已出手!
花白凤惊呼一声,缩回了手……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方才阿飞的剑锋已自她的指尖一掠而过,若是她的手指再晚缩回半分,这只右手便废了。
若她不是花白凤,恐怕此时她已是个死人。
她的目光缓缓在三人面上打了一转,终于落在了叶开身上。
她忽然怔住了。
母亲和孩子间,仿佛天生便有种神秘而奇特的联系……她望着叶开,忽然开始发起了抖。
她伸手指向叶开,冷冷道:“你跟我进来。”
叶开随着她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残阳自破损的窗缝中照了进来,撒在堂中的灵位之上。
灵位上写着“白天羽之灵”。
没有任何称谓,就是这么孤零零的五个字。
只因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也不是她正式的丈夫。
花白凤痴痴望着那灵位,突然反手扯下了面上的黑纱。
她的额际和眼角都出现了深深的皱纹,但她却无疑仍然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望着叶开,忽然笑了,道:“我终于见到你了。”
叶开怔了怔,道:“你莫非知道了……”
花白凤冷冷道:“我自然早已知道……我自己的孩子,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那个贱人换走了我的孩儿,我只是故作不知而已……想来她也绝没有胆量伤害与你。”
她凝视着叶开,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微笑道:“今日我们母子终于能够团聚了。”
叶开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忽然跪了下来。方才的失望和悲伤,他已经完全忘记。
花白凤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叹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开垂首道:“我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他忽然抬起头来,缓缓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改姓白!”
花白凤目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却摇了摇头,轻叹道:“不必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没有找过你?”
叶开怔了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花白凤微笑道:“只因我希望你能够自由地活着。”
工具·游子
母爱无疑是这世上最无私、最伟大的感情。叶开缓缓垂下了首,他已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当然可以自由地活着,可以尽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那少年又该如何?
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母亲,你准备怎样对他?”
花白凤淡淡道:“你是说傅红雪?”
叶开道:“傅红雪?”
花白凤冷冷道:“那个废物根本连姓白的资格都没有……他只不过是我复仇的工具而已。”
叶开只能苦笑。
女人虽然绝大多数是温柔和感性的,但也并不是没有例外……花白凤无疑就是这种女人。她永远只会对自己的孩子和情人展现温柔。
孩子能够违背父母的意志么?尤其是在明知道父母是为自己着想的情况下……
叶开从来便不是个自私的人,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傅红雪已将唇咬出了血,他紧紧抓住被抛在一旁的刀,用刀撑着地,终于勉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