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53)
我看了看千夜,得到他无奈的默许后,抬头对白翟吆喝:“好了,醒了就走吧,时间不早了,等会儿楼下大伯要骂人了。”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可爱得好像回到了上学前。
只不过下一刻,他又让我狠狠震撼了一把——
只见白同学突然眼睛一瞪,猛地拉开床帐,对着下面就一阵猛吐。
劈里啪啦,啪啦霹雳……
酒醉呕吐,再正常不过。可是……他坐在老林的床上……
他的下铺,正坐着在关机的龚千夜同学……
龚千夜呆傻的表情,他那仿佛不敢相信的恍惚,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因为我……也彻底傻了眼。
我瞪着眼睛看着狼狈不堪的他,他亦睁圆了漂亮的黑眸,直直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我。
而掉在他头上的秽物,就顺着原本黑亮的头发,一点点儿地下滴。
恶心得,连看的人都觉得反胃……
一声尖叫,一声咆哮,加上无数嘈杂后,这个世界上就突然地又出现了一对大冤家。
总之,人生啊……
除夕夜前跳(三)
回想起那段纠结的往事,我的嘴角还有点抽。
这样的事件,能忘记才叫本事。我连那时的恶心场面,都还记忆犹新。那么,身为受害者的龚千夜,又怎么可能忘记?
尤其从那以后,千夜避白翟,简直如避蛇蝎,哪怕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抖上一抖。
这样的他们,不该有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白翟不该懂千夜的心,千夜亦不该知道白翟的状况。
现在的一切太出乎我的意料,我无法理解,亦无法懂得。我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埋汰着一种叫做不甘心的酸涩,逐渐地弥漫泛滥:“千夜,难道对我……也不能说吗?”
龚千夜没有说话,我只能零星地听到他干涩的发音,似是到了嘴边又被无奈吞下,反反复复,一点儿也不像果断的他。
他连表白,都干干脆脆的……我觉得喉咙里像被堵上了什么,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女生的位置,总是那么容易就被取代吗?
如同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卓奇在意白翟,永远比在意我多。
又例如,过去的那些小伙伴,在知道男女有别后,毫不犹豫地剔我而择白翟……
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因为白翟,而被推开。
他,真的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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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和我说。
他的犹豫,我的等待,良久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将南北两个半球连系。
最后这一切,被龚千夜闯入房间的老娘爆出的咆哮,给生生打断。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拯救,因为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类似放松的叹息。
我知道千夜一定瞒了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正如我始终相信,不管我们曾有过怎样的隔阂,他依然还是我熟悉的他——嘴巴笨拙,内心良善,固守原则,积极进取,永不放弃。
龚千夜,是个总学不会对朋友撒谎的笨蛋,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会憋得面红耳赤。他现在这样的表现,摆明了是不想对我说。
可是,我却坏心地想要逼迫:“千夜,你欠我一个解释,和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我想我这个朋友,是没有一点良心的。只是惟有龚千夜,我不想被他骗,不想被他瞒。
我听的到他微急的呼吸,他母亲不爽的叫唤,一声高过一声。
我亦知道,他的不安。有过一丝心软,却终没能罢手。
沉默,依然。我坐在窗边,看风景倒流如荼,贴着耳朵的话筒里,只有龚千夜的呼吸声,浅浅迷离。
我这样的沉默,他这样的无声,让我不由可笑地联想起了电视剧——男女主角各在一方,也是这样的手执话筒,久久不支一声。
背景,是苍凉的季节,忧郁的美景,高亢的歌声震天响,别有一番孤独滋味。
什么时候,我也有了女主的卖相?
苦笑无言。
只是在这个寂寞的墨尔本市,通过无形的线牵系着的我和他之间,却惟有他老娘焦躁的咆哮。声声嘈杂。
别人的浪漫,于我们,居然就只比菜市场好上一些。
“彤琪,我妈催得急,我现在要出门。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千夜……”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最后,老实巴交的龚千夜,终还是做了一会狡猾的狐狸。
我根本连一声“不”都来不及说,就听得他挂机后的呜呜声响彻耳道。果然,没有人是不会成长的,就算老实如龚千夜也是一样。
一抬头,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我已到站。
新年party计划在晚上五点左右开始,而手表已指向了一点三十的位置。我们所剩的准备时间不多了,要买的东西,却还有很多。
我跳下火车后,立刻拨通电话,准备和之前约好的李沛霖汇合。她今天的工作任务太重,所以连下午的课都翘了,一门心思呆在家里准备。因为我们这次请的朋友都是临时叫的,所以买洗烧煮的活儿全都要自己做,工作任务自然特别的重。
我这样的懒人加笨人,能好好地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人模人样,不给我家丢脸,就够李沛霖感动得大哭了。厨房的活儿,估计她光是想想,也觉得是奢望了。
何况,自从上次流鼻血后,不知道为什么,鼻血简直就离不开我,三天两头地上门逛,害我低头不能,举步艰难,逃学请假那叫一个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