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门(55)
金秀玉见状不妙,这两人大约天生相克,可别吵起来,便忙问沐生道:“福禄呢?他不是同你一块出去的?”
金沐生还拿眼睛瞪着李越之,嘴巴里倒是回答着姐姐:“他回家去了。”
“今儿下午都学了什么?可学会了一招半式?”
一提起学武,金沐生倒重新兴奋起来,嚷嚷着今儿可见识到高手了,他那师父是如何如何厉害,功夫是如何如何俊,他又是如何如何学习,如何如何被夸奖有习武天赋。
金秀玉忍不住按了按额角,虽是不感兴趣,也只有硬着头皮听下去。
整个院子就听他一人唧唧呱呱地说着。
陈东进了院子,便走到李承之跟前,两人就着李承之手里的册子,嘀嘀咕咕商量些什么。
金老六只是刚进来时与李承之打了个招呼,便被金林氏叫住,说是李家兄妹晚饭仍在家吃,要他赶紧准备做晚饭。
金老六笑道:“今日倒是便宜你这婆娘,又偷了一顿饭的闲。”
金林氏涎着脸笑,端起已经剥好的青豆,拽着他进了厨房。
金秀玉放好了洗脸的木盆,也跟着进厨房,她一向都是干的烧火的活儿。
院子里只剩金沐生和李越之还互相别扭着,李婉婷倒是兴致高昂,一伸手便拽住了金沐生,拖着他,要他捉只夏蝉来玩。
金沐生满心不愿,又不好伸手推开这个娇滴滴粉嫩嫩的小姑娘,只好别别扭扭地拒绝,同李婉婷纠缠起来。
李承之已经同陈东商量完正事,看到院里的三个小家伙,脑中忽而浮现一条妙计,招手道:“阿平,阿喜,过来。”
李越之和李婉婷最怕他翻旧账,此时见他笑眯眯,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虽犹豫着,仍是乖乖地走到面前。
李承之将两个小家伙拢到一起,低声耳语了一阵。
不知他说的什么,李越之和李婉婷都听得小脸放光。
“若是我们真办成了,哥哥说的话可算数?”
李承之眼角一挑,笑道:“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李越之和李婉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心情。
李婉婷甚至扑到李承之身上,偷笑着说道:“哥哥放心,这嫂子,我们一定替你弄到手!”
兄妹三人相视一笑,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都放着狡黠如狐的光。
第四十五章 请借我大哥一宿
更新时间2010-8-10 21:49:54 字数:3298
晚饭比午饭还要丰盛一些,少了佟福禄,李家四人、金家四人,正正好一桌,热热闹闹,满满当当。
李承之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金老六的手艺,同一等酒楼里的大厨可相媲美。
席间,陈东给金沐生施了个眼色,沐生立刻对金老六道:“爹,那花雕酒可还有?取出来孝敬我师父呀!”
金老六瞪他一眼道:“是孝敬师父,还是你这小兔崽子自己馋了?”
沐生嘿嘿笑着。
金林氏忙道:“小孩子家可不能贪杯。”
金老六不以为然道:“小小男子汉,哪能不会喝酒,今后走南闯北的,岂不被人笑话!沐生,只管跟爹来取酒!”
金沐生高声应着,跳起来跟在父亲身后,乐颠颠地出了堂屋。
金林氏嘴唇蠕动,坐她旁边的金秀玉听的清楚,说的是哪个要儿子走南闯北来着。
却见金家父子二人各捧了一个泥封坛子进来,两个坛子上各贴着一张红纸,上面都是一个“枣”字。
“花雕喝尽了,只有这自家酿的酸枣酒还有两坛,李少爷、陈先生可别嫌弃。”
金老六呵呵笑着,拍了泥封,倒出几碗酒来,扑鼻的香,惹得李承之和陈东都耸动了一下鼻子。
金林氏此时倒觉得是卖弄的好时机,忙笑嘻嘻道:“这酸枣酒虽是家酿粗货,却是我们家豆儿的手艺,倒也干净细致,大少爷、陈先生尽管尝尝,滋味倒也过得去呢!”
李承之正看着碗里浅胭脂色的酒,闻言抬头看着金秀玉,说道:“原来豆儿还会酿酒。”
金秀玉抿了抿嘴。
倒是金林氏笑眯眯道:“我们家豆儿,虽不是大家闺秀,不会吟诗作赋,这女红厨艺倒是样样都还拿得出手,这酸枣酒酿得也还不错。”
金秀玉拿眼睛瞟她一眼,暗想:我倒是会吟诗作赋,只是不敢让你知道罢了。
李承之和陈东被这扑鼻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均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入口香醇,微微的枣酸在舌尖泛开,十分奇妙的感觉。
金老六眯着眼睛问道:“如何?”
陈东翘起大拇指,道了声:“好酒!”
金老六咧嘴笑着,毕竟是自家女儿酿的,被人夸奖了,做父亲的自然有一种自豪感。
于是几人又开始推杯换盏。
金秀玉低头吃菜,抬起眼来扫了一圈,正好看到李承之深邃的目光。
她今儿才发现,李婉婷和李越之的桃花眼虽是跟李承之如出一辙,但兄妹两个谁都比不上大哥的眼神有魅力。李承之的桃花眼狭长,低头抬眼时,眼角微微上挑,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有种夺人心魄的张力。
李婉婷是坐在她旁边的,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此时伸长了脖子趴到她肩头,咬着耳朵道:“我家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金秀玉瞪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吃饭,鬓发下露出的耳根却飞上了一层红晕。
李婉婷捂着嘴,笑的像偷吃了油的小老鼠。
李承之夹了一只鸡腿放进她碗里,暗暗给了一个嘉许的眼神。
金秀玉一面吃着,一面暗暗纳罕,那陈东倒还正常,虽是每次都应和着金老六的邀酒,却也有所克制,但是李承之的表现倒有些奇怪了。中午看他并不是贪杯的人,虽喝醉了几分,却只是因花雕厉害和金老六劝酒频繁的缘故,如今金老六跟陈东处了一下午,两人十分投缘,只管互相喝着,倒不怎么理会李承之,可他仍是不断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