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追我就直说嘛(48)
我下意识一掌劈了过去,谁想她反应奇快,竟然在空中变了姿势,硬接了我那一掌,还稳稳落地。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香凝是有武功的,而且还轻功了得。
香凝一见是爷,突然发疯一样扑了过去,爷虽功夫上乘,身子却是不好。我不敢怠慢,和她在狭窄的巷子里打了起来。
香凝有伤,而且伤得很重。我很快制住了她。本来想把她带回王府,交给大爷。谁知香凝竟然抱着主子的腿,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我才知道,香凝在迭风院受尽了虐待。大爷从未进过他的屋子,对她不管不问,任凭云裳姑娘怎么折腾她,大爷也从不干预,那些丫鬟仆人见她是被咱爷转手送给大爷的,更是唾弃她。
三十晚上,大爷不在府里。香凝实在是受不了那虐待,打算去迭风院账房偷些银子逃出去。不想遇到了云裳和几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在说话。
那些人真狠啊,出手就是死招。香凝随手在书案上操起一块铜疙瘩就要砸出去,不想那些人出手更快,一刀劈过去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香凝夺路而逃。一路从闹事跑到了巷子里,再然后就遇到了爷。
那几个杀手很快便追来了。香凝披头散发,逃命一般躲在爷身后,求爷救她。大声嚷嚷着,愿意用适才在迭风院听到的秘密换自己一条命。
当时我心里一沉。香凝听到了那群人的秘密,还嚷嚷着要告诉爷,怕是躲不过今晚了。
我们打了起来。
对方人多,刀法狠辣。我们只有三个人,一把刀。其中一人重伤,一人病着。
很快,我们就落了下风。
主子将香凝牢牢护着,也受了些伤。眼看着有名杀手从香凝身后砍了过来。香凝这个贱女人!居然趁爷不被,将爷推了过去当挡刀!
我要告御状
我急了,飞起从侧面扑了上去。那杀手被推倒,手磕到石头,刀脱了手。谁知他反应却极快,一翻身便劈了我一掌。
主子救了我。
香凝被后来跟上的杀手砍死,那场面连我们都觉得血腥。
大概是动静太大,那些酒囊饭袋的巡逻兵终于发现了。等他们赶来时,那些杀手已经全部撤离了。爷和我身上都沾了血,地上横着的,是被开膛破肚的香凝。
那些兵认得爷,点头哈腰笑了几声,拖走了尸体,又狗颠儿似地给爷和我送了衣裳,这才离开。
本来想买了糖葫芦再回府,但天已黑了,爷怕你们担心,买糖葫芦的事,便暂时搁下了,没多一会儿,便遇到了瞳儿。
第二日上朝,殿上有人指正爷杀人,香凝的尸体被停在殿外,那几个巡逻兵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便说看见了爷杀人!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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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炭渐渐由通红变得灰白,屋里的热气一点点消散。
瞳儿拢了拢棉衣,脑袋无力的耷拉在悦儿肩上,颧骨潮红,似又烧起来了。
“连城……咳……咳咳……”眼前的一起都飘起来了,就连悦儿晃在眼前的手指,都鹅毛一般轻浮起……
“瞳儿!瞳儿!”
“快来人呐!”
“快去请大夫!”
……
我不要大夫,我要见皇上。
主子是冤枉的。
我要告御状。
主子……
什么都没有。身体在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里,一点点沉沦。眼前有光亮,还未来得及抬手,那最后一线光明也消失了。耳畔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最后也不见了踪影。
又黑又静,冰冷刺骨。
瞳儿蜷缩在漆黑的半空中,努力睁大眼睛,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极度诡异。
渐渐的,眼睛变得清晰起来。呵,好热闹。
谁?谁在哭?
娘,娘,是你吗?你来看瞳儿了吗?瞳儿伸出手,母亲的身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子?连城?悦儿?
你们围在一起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你们别走啊,等等我,等等我啊。
瞳儿抹着眼泪,一路狂奔。那海市蜃楼一般的身影,永远也触不到啊。
你们回来,回来……
瞳儿筋疲力竭,颓然的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清冽的声音涓涓流淌,月白的长衫微微的泛起波纹,映着那冷月一般的笑容,绝世独立。
瞳儿勾了勾嘴角。累了,睡了。
……
痛!
一股冰冷的锐痛刺入身体,痛不可言。
远远的,出现了一丝亮光。那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宽广,很快,变成了一条炫目的河。
“瞳儿,你醒醒!你醒醒!”
“瞳儿!你是明墨轩当家主母!爷有难了!你快来救他啊!"
"你不是要见皇上吗?你快醒醒啊!连城就算了拼了性命也要送你入宫!”
主子需要我!他需要我!
瞳儿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朝光亮处一路奔去。
“瞳儿,你别走!这里好冷,你……陪我……”月寒衣突然出现拦住了瞳儿的去路,那狭长的眼,似怨非怨,泪光隐隐:“瞳儿,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是这样吗?
瞳儿愣住了,默默地看着月寒衣,心头万语千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血在烧,好烫。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时候,村里突然来了一个疯秀才,常常翻来覆去的念着,说了什么谁也听不懂。呵呵,我能听懂一句,他醉死前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