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347)
这九千岁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啊。
众人不由得暗自腹诽。
风挽裳却是心如刀割,跟阎罗王下了两个月的棋,说得轻松,不知他背后是如何撑过来的。
两个月……
幸好,他撑过来了,活着回来了。
既然他要忙着祝贺,那等他不忙了她再同他好好解释。
他回来了,她有一辈子的时日可以跟他解释,总能解释清楚的。
风挽裳把迫不及待想要倾诉思念的冲动往心底里压,心疼地看着他的侧脸.
灯影一明一暗地打在他脸上,但她还是看得出来,瘦了,憔悴了。
这两个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依然把所有经历的苦难掩饰得那么完美,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
萧璟棠看向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双眸紧紧胶着在他身上的风挽裳,心下凉透,心房好像才点亮一点点光芒,又一下子熄灭,彻底黑暗。
挽挽,他的挽挽那么深情地凝视着那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已不屑回头看她。
他滑动轮椅过去,先是担心地看了看风挽裳,才看向顾玦,“九千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本督觉得这话对极,自古福祸相依,就是不知这祸……”双手接回小狐狸,凤眸徐徐地扫过在场所有人,勾唇,“落在谁身上?”
众人浑身打了个颤,只觉得好冷。
明明是六月盛夏,却好像是腊月寒冬,连微风都是凛冽的。
顾玦却懒得再多说一句,径自走向那边的席位,在一张桌子前站定,意思很明显,等人收拾。
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风挽裳赶紧吩咐人,“快,把桌子收拾干净。”
他极爱干净,那次他从云中王手里救出她,衣裳上染了血,两道好看的浓眉紧紧蹙起,直到当场换上干净的衣裳才舒展开。
对那件事,她记忆深刻。
不,应该说,她对他的每一件事都记忆深刻。
可是,风挽裳的吩咐却没人动手,她有些尴尬,忘了这里的人不是由她支使。
“无妨。”她淡淡一笑,亲自上前收拾,不想让他站太久。
那笑容,却是所有人在这两个月里看到的唯一一个真正的笑容。
“还不照做!”萧璟棠怒斥愣着不动的丫鬟。
顾玦徐徐抬眸看去,看到她收拾得挺利索,冷笑,“你当别家的主母倒也是顺手,是爷调-教得太好?”
风挽裳手上收拾的动作僵住,他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锤子,敲在她心上,窒痛。
虽然,过去他也曾多次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很明显地冷嘲热讽。
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楚和委屈又涌上心头,她想他拥她入怀,不想他这样子讽刺她。
终于,她做了一个决定,走到他面前,昂头看着他,“爷,妾身想同你单独谈谈。”
什么轻重,什么大局,此时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苦苦等待他回来,不是要这样的结果。
顾玦看到她拳头攥得紧紧的,好似要跟谁拼命的样子,轻哂,凤眸徐徐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你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风挽裳怔住,不解他何以这般说,扭头看向众人,只见那些宾客忙不迭一个个拥挤地往府门挤。
原来,他不愿挪步,想要单独跟他说话,只有别人走。
但是,一窝蜂地拥向府门时,忽然有人提出疑问,“而今,东厂是高公公统领,朝中大事是太后亲自处理,九千岁还是以前的九千岁吗?”
于是,所有人刹住脚步,回头,齐刷刷地看向站在那里的九千岁,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风挽裳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有些怨他们停下脚步,怨他们回头。
可是,她也不由得担心地看向他。
是啊,他的气势确实还是以前的九千岁,可是,他的排场……
没有千绝,没有厂卫,有的只是一个老总管。
他回来了,可是,而今的天都已不是他没离开时的天都,朝中势力也不是他离去前的局面。
等于,他要重新来过?
顾玦看到那张桌子很快就收拾好了,抱着小雪球过去入座,当那些去而复返的人不存在。
就在那些人在去还是留之间举棋不定时,就在风挽裳打算上前同他解释时,萧府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寂静。
有马蹄声,车轮轱辘声,以及行动间盔甲碰撞的声音。
“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的高呼,吓了众人一大跳。
因为,不敢相信,这么晚了,太后还会驾临。
而能让太后在这么晚的时辰里冒着危险出宫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在那里浅啜佳酿,刚活着回到天都的九千岁!
那他们方才的放肆,岂不是……
所有人都纷纷出去跪地迎接。
随着禁军开路,马车停在府门前,太后一身凤袍从马车里下来,也顾不上免众人的礼,着急地往里走,直到看到那个抱着小狐狸,站在那里恭迎的男子,她才放缓脚步,锐利的双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连搀扶她的高松亲眼看到顾玦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也彻底惊呆,甚至忘了跟上太后的脚步。
怎么可能?
顾玦怎么可能还活着?
以那样的伤,不可能还能活着!
可是他却活生生地回到天都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顾玦还是九命猫妖不成?
“顾玦?你当真是顾玦?”太后缓缓走近,不敢相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