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49)
她低头,看到掌心里的烙印,忙将手缩回来,藏入袖中。
右手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无需再用白布包着,但周边的肉色还未恢复成正常色,看起来是还有些倒胃口,那个残花烙印就算握拳也掩不住,因为就烙在掌纹下角。
她看向他的左手,亦是烙在纹路下方,因为他当时是覆在烙铁背面,所以烙伤的面积好像更大,也更深,看不出形状。
他的手真的是少见的好看,就连上边的纹路也仿佛是细细雕凿出来的,清晰、干净。
只是,而今……那上面有了烙印,一辈子去不掉的烙印。
他当时是为何?根本没必要的。
余光瞥了眼她藏起的手,顾玦持筷子夹起花糕,轻轻咬下一小口,皱了皱眉,看向她。
风挽裳忙微低螓首解释,“妾身将治风寒的药煎好和入枣泥里,再塞入山药泥中,用模具压成糕点。山药可治肺虚咳嗽,红枣补血养气,与药相辅成效。”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你倒是不负在萧家的这几年,懂得可真不少。”他只吃了口,便放下,改喝粥。
风挽裳默然无言。
其实,她不懂药材,之所以会这个,是因为在一本名著里看到过。
之后,他再没碰过那碟她忙活了两个时辰的药糕,粥倒是喝完了,她煮给他的润喉止咳汤也喝了不少。
她唯一想到的方法他都不肯吃,她也没辙了,只但愿那碗汤能起些效果了。
他用完晚膳后又到那边去搭建房屋了,风挽裳收拾桌上的碗筷,圆桌下的小雪球突然踩上她的脚,吓了她一小跳,险些惊呼出声。
她掩嘴,低头看它,就见它抬头,巴巴地盯着自己瞧。
瞧了眼几乎没动的药糕,她拿起方才被他咬了一小口的那块,轻轻扳了一小块放在掌心里喂它。
“谁准你喂它了。”不悦的声音从那边响起。
风挽裳赶紧收回手,小雪球似是生气到嘴的食物没了,墨绿色的眼睛幽怨地瞪着她。
她很无奈地对它摇头。
“拿过来。”他命令,手上正把一块竹片往搭了一半的屋子轻轻贴上。
风挽裳愣了下,才意会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赶紧拿起那叠药糕走过去。
“爷,药糕。”她双手捧到他面前。
他扭头,张嘴,目光仍紧盯着手上的动作,就怕一不小心就倒了。
风挽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拿起一块完好的药糕喂他。
他咬了一口,又回头专注在搭建上。
他的面前是一堆堆削得很薄的竹片,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反之,一堆废材在他手里已然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就这样,她捧着药糕一口口喂他,不知不觉,一来一往,碟子里的六块药糕他竟全都吃完了。
她又细心地给他倒来一杯茶,这次,他倒是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交回给她拿去放。
风挽裳把茶接回,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再看手里的茶,忽然觉得他们方才有几分举案齐眉的味道。
唇角微微弯了弯,转身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收拾东西离开。
却不知,她转身之后,有一双凤眸缓缓抬起,深深地看着她,深深地……
风挽裳收拾完食盒,转身,看到那男子还在搭,想必是以为她已经走了吧。
既然如此,还是别打断他好了。
想着,她蹲下身摸了摸小雪球,起身,拎起食盒离开。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门扉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食盒放在门外,会有人来收。”
她扭头看去,他依然没有抬头,烛光下的侧脸亦是摄人心魄。
只是,放门外?
是她想的那样吗?他要她睡这里?和他一起?
顾玦抬头,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忍不住勾唇笑了,“在爷这里,你只需尽好这个本分就行。”
风挽裳脸色微白,随即,轻轻叹息,开门把食盒放到外边去。
她已是他的妻子,她已没权拒绝他,亦不敢拒绝。
至少,经过昨夜,经过这里的一切,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残暴。
一个残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做这些?而且还做得这般投入,这般认真?
一个残暴的人昨夜又怎可能因为她醉昏了而放过她?
所以,夫妻本就该睡在一起。
“妾身知道了。”她点头,过去铺床。
他这里不让人进来伺候,自然是她铺床。
正好,她也不习惯使唤人。
风挽裳铺好了床,回头往那边看去,已不见顾玦的身影,只剩下小雪球在屋里溜溜地钻来钻去。
他何时出去的?她居然没发觉。
看向桌上的搭建物,看着就知道极难,也是极细心的活,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了,毅力不够的人定是做不来的。
他从回来就忙到此刻,也才搭了十来片,再看向那边的成品,可以想象得出他每次回来都坐在那里点头认真专注的样子。
忍不住地,她走近去看。
才知道,不止里边的那张桌子,桌子的另一边,也就是以屏风隔开的大片空地都摆着桌子,桌子上是一栋又一栋用竹片搭建成的屋子,一栋栋都是别具一格。
天都城也算是天下间最大的城了,还有哪里比得上这里面的屋子。而这里,没有哪一栋像是天都城里的。
她敢肯定,这是他自个构造的。
风挽裳细细地欣赏每一栋,忽然,在最后一张桌子,也就是靠墙最角落里的那一张,她看到一栋熟悉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