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539)
她蹙眉,“爷,不下车吗?”
他笑,倾身靠近她,把歪了的簪子重新帮她插好,“爷也想同你回房好好温存温存,可惜……爷天生劳碌命。”
“可是……”她担心地看着他的身子。
“担心爷身子不好?要不,爷今夜证明给你看?”他笑得眉眼全开。
她羞恼一瞪,“正事要紧,爷去忙吧。”
说着,推开他,起身要下车。
他却又一把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抱住,“小挽儿,爷还真想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风挽裳没有挣扎,也紧紧回抱住他。
这种感觉,她懂。
好不容易逃出鬼门关,她也想好好抱抱他,好好说说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就那样静静地安抚彼此受惊的心。
可是,不行。
撑过了这一关,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她怎能任性地去绊住他的脚步,绊住他苦撑多年的大计。
即使她再想他陪着,也不能。
轻轻退开他的怀抱,温柔浅笑,“爷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
“嗯?不会又跑掉?”他挑眉,开始翻旧账。
她羞惭,“绝对不会了。”只差没举手发誓。
他低笑,抬手抚过她的脸,“还是这么蠢。”
不欺负她,欺负谁。
“还好爷方才做的,也够爷回味半天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声呢喃。
她怔了下,顿时脸蛋通红,赶紧推开他,撩开车帘出去,要不然真的羞不欲生了。
看着那像小兔子一样逃离的身影,马车里的男子笑得很开怀,也很温柔。
幽府的禁军和缉异卫早已撤得一干二净了,站在府门外恭迎的霍靖,一看到主母回来,立即上前伺候。
风挽裳站定后,放下裙摆,抬头,就看到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撩起车帘,凤眸凝视着她,半响,吩咐霍靖,“好好伺候着。”
“奴才明白。”霍靖躬身回应。
他又看向她,“等爷回来用晚膳。”
“好,我会做爷爱吃的菜,这次,希望爷别再浪费了。”她笑道。
“确实,便宜某人了。”他轻笑,放下车帘,眼神还与她对视,直到车帘彻底阻断两人胶着的目光。
马车调转,离去。
她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直到消失不见,心里隐隐有些落寞。
不止今日忙,接下来只怕会更忙。
这两日虽然很危险,让人惶惶不安,却也是他们能时刻相伴的时候。
“夫人,您别担心,一切都雨过天晴了,未来日子还长着呢。”霍靖看出她心情落寞,便笑着安慰。
是的,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过了这一关,相信再也没什么能难倒他们家的爷了。
可是……
“夫人,爷当真不是族长和族长夫人的孩子吗?”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真的吓傻了。
原本还未弄清怎么多出来一位小姐,突然又说爷不是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少爷?
风挽裳收回视线,看了看霍靖,又看了看四周,道,“进府再说。”
“是。”霍靖恭敬地点头,随她一道入府。
府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忙着收拾被禁军缉异卫弄得乌烟瘴气的幽府,他们的家。
瞧见主母回来,个个喜笑颜开地行礼恭迎。
她一一颔首而过,走到后花园,走在环湖边上,她才停下脚步,回答霍靖方才的话。
“霍总管,他是不是琅琊族的,很重要吗?”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霍靖突然才想到自己问的有多伤人。
“他这些年为大家所做的,大家有目共睹,这次还险些搭上性命,难道,你们会因为他不是,就不要他们当你们的爷了?”若真是这样,她替他感到不值呢。
但她知道,他们不会的。
霍靖突然双膝一弯,跪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伸手去扶,但是,他拒绝起来,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夫人,奴才错了,奴才不该那样问。府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爷在夹缝中救回来的?若说他杀十个才能救我们一个,也不为过。我们又怎会那样想,更别提那样做了,连想都觉得禽兽不如。”
“霍总管,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先起来。”风挽裳再次弯腰去扶,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她似乎把话说重了。
霍靖还是摇头,“这些年来,爷从不担心有人会跑出去泄密,因为他相信大伙,就如同大伙依赖他活着一样,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守护神,大家能做的也就是守口如瓶,不给爷制造麻烦,当他回府的时候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而不只是因为怕爷才那样做。”
所以,正因为看得出来他对她的与众不同,他们才会爱屋及乌,一次次那么包容她的过错吗?
“是我错怪您了,您先起来可好?”风挽裳再次伸手去扶他,他跪着,她也一直陪着弯腰。
“唉!让夫人见笑了。”霍靖抹了抹眼角的老泪,终于愿意起身,“奴才也不是说您说错了,奴才只是想说,奴才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人是那个意思。奴才只是因为伺候过小时候的爷,便问了下。”
“原来如此,真对不住,是我过激,失言了。”她诚心地道歉。
“奴才也没有要怪夫人的意思。”霍靖又慌了神色。
她轻笑,“好了,咱们就别解释来解释去的了,总归都是为爷好就是了。”
霍靖也不禁笑了,看到她眉眼间已褪去那时候所看到的冷漠,恢复当初的温柔婉约,心里更加欣慰了。
说到底,伤得最深、最重的还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