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沫归沫/爱上替身实习生(出书版)(49)
再见时墨含,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手上的石膏没拆,但脚上的我已经拆卸。在做过复健之后,这一个月一直跟着我的小护士推着我回房。没等我推开病房的大门,时墨含的声音便从那虚掩着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
我欣喜的想要推开门,但大姐的那一声惊呼却让我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墨含!”
说不明白,这两个字里为什么会透着不信,透着伤感。
“走吧,在沫儿回来之前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时墨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他从来不曾这样跟别人说过话,他一向说起话来都是含着三分笑意的。而且,为什么大姐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墨含,我是你姐姐。”
“很感谢你照顾了沫儿这么久,爸妈留下来的那些遗产我已经安排了律师给你过户手续。四季的股份,如果你想要,你可以直接告诉李律师。其他的话,我已经不想再说了。 除了一声对不起和一句谢谢,我没有什么可以说了。”
我在门外,不知道应该进,还要应该退。好像,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只是,墨含和他姐姐怎么了?与我有关吗?
“墨含,你开玩笑的是不是?”大姐说话的声音,在我听来已经是含着泪意在颤抖。
“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时墨含,你疯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你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要。”
“转告迟家人,三天之内他们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怪我把所有的事情移交法办。”
“最后一句话,大姐,你应该庆幸她什么都不记得。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推着我的小护士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而我,却越发的不明白,墨含与大姐讲的话,是怎么回事。可显然,现在里面的气氛,我是不适合再进去的。
悄悄的拉紧了虚掩着的门,隔绝了一丝大姐那带着惊畏的哭泣,转身离去。
一直坐在过道的转拐处,看着大姐捂着双唇抽泣的小跑离开。墨含刚才讲的,大姐应该庆幸她什么都不记得,是指我吗?
那大姐所讲的,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姐姐都不要的女人,也会是指我吗?
我越想,越是不明白。头,也不自觉的疼痛起来。
没再拒绝小护士推我回房的主意,我终于在时隔一个月之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时墨含。
他,好像瘦了很多啊。
我以为,自己再见时墨含时,所有的情绪应该就和往常一样的。
可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他时,就像当初在四季兰宫封闭培训了三个月一样,眼泪就无声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时墨含原本坐在临窗沙发上,在见到我的眼泪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近我身旁。直接就这样单膝的跪了下来。
“墨含!”
我惊得,想要伸手去扶住他。
可他,却握住了我伸出去的手,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
心跳,一下,接着一下的。
小护士见状,笑得暧昧的转身离开。
他指尖,抚在我已经脱了痂的右脸,紧紧的皱着双眉。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甚至觉得时墨含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都凝结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墨含”
时墨含不对劲的。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又说不上来。难道,真是因为我完全都不记得了?可我应该记得一些什么?
他抚在我脸上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我耳后。手指上的力度,轻轻一带。我的额头便抵在了他前倾的额头上。
“对不起,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70慕容--7
“墨含”
伸着右手,捧在他脸上,才惊觉他眼角真有淌着泪。
天…
时墨含啊!
“墨含,你怎么了?”我已经顾不上自己那还在做复健的伤腿,下意识的只想站起身,拉着他问个明白。他是怎么了?一开始和大姐的争执,现在的落泪。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起身的力量可能没有控制好,一个重心不稳连轮椅带人的都往一边倒了下去。而被我这样一拉一扯的时墨含,也只能随着我这样的力量往左边倒了下去。
“沫儿”
“墨含”
额头撞在了病床的支架上,呯的一声。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到我和墨含两声几乎重叠的唤呼时,我下意识的觉得,后面还应该有一句:“沫儿,不要慌。”
抚着额头,我不禁想得有恍惚。
慌什么?
“沫儿,摔到了没?”
摔在了地上的时墨含奇怪的没有立刻起身,他就保持着刚才这样摔倒的姿势,像是在缓慢的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和动作。
我收回自己的心神,试着伸了伸自己的腿,自己的胳膊。对着他抱歉的笑了笑,摇摇头。
伸着右手,想要扶他起身。却没料想,他只是将我的手,握到了掌中嘴角无奈一笑:“你看,这样的我们,连相互搀扶着的力量都没有。”
今天的时墨含,我是不懂的。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就这么半倚着病床的支架坐在地上。
“沫儿,快些好起来。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就算有一天,我走不动了。你也可以推着我,看日出、看夕阳。”
他就那样靠在床边,看着我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没有帮忙。可我每移动自己的伤腿一寸,他眼中的神色便深一分。等我将自己的身子移到了与他平行,他却转过头去,将 目光避开似的调整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