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拿过梁可风手上的假发,仔细研究:“这顶假发质量不错,市面上价格不会低,少说也要一两百,我听说你们手头不宽裕,怎么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这么好的假发?”
“那家店里的假发都贵,没其他选择,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一冲动就买了。就因为买假发花了一大笔钱,我们手头才会这么拮据。”梁可风说得头头是道,大家听来也不觉有假。
方芳不管听着有没有道理,她穷追不舍:“戴一顶帽子不就好了?至于要戴假发吗?”
“戴假发更方便,屋里也可以戴。我没见过别人在屋里还戴帽子的。”
马骝不耐烦了,“你管人家戴帽子还是戴假发?那你们有没有在她房间搜到剃头刀?没有吧?阿旦那条金链搜到了吗?也没搜到吧?!肥强,叫你的人不要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了好不好?当我们傻子呢。我的人也在你们宿舍门口盯着,我今天就要看看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怎么结束!”
方芳被马骝怼的哑口。
梁可风也看出来了,其实方芳并不是真的怀疑她和程咬金,而是借他们拖延时间,肥强很有可能在李保仔的房间里藏了什么东西,所以不愿意让调查组的去搜李保仔的房间。
忠直叔:“继续审这些无关的人也审不出什么结果,现在可以审李保仔了吧?”
方芳看了眼肥强,肥强没说话,继续耍着手中的核桃。
主持审问的啸哥顺着话题,把风向扭了回来:“李保仔,初八晚上八点左右,你在哪儿?”
李保仔神情倒是很怡然自得,因为他自认没杀人。
“我跟阿旦方芳阿九他们好几个人在彭记吃晚饭,中途方芳阿九他们先走了,我跟阿旦吃完一起买单离开,我回北区,他回东区。”
啸哥:“你们分开的时候,身边有其他人吗?”
“我是自己一个人,阿旦是出了彭记刚好遇到鹌鹑他们几个,鹌鹑可以作证的。之后我就回了宿舍,因为有点累,我就躺了一会儿,才眯了没多久,就听见安仔来敲门,说阿旦被杀了。”
审阿风时并不怎么上心的忠直叔,此时站起身,走到李保仔跟前:“鹌鹑能给你做什么证?表面上,你是跟他们分开了,实际你尾随跟着他们,等鹌鹑他们上楼拿东西,你就偷偷把落单的阿旦杀了,之后立刻偷偷遛回了宿舍。是不是这样?”
李保仔信誓旦旦:“忠直叔!我跟阿旦是异姓好兄弟,我怎么可能杀他!”
“因为阿旦偷偷帮你们上青龙拉客贩毒,我得知后警告了他,让他就此休手。我不知道他去跟你们说了什么,也可能就像流言说的,你们分赃不均,才把他杀了!”
肥强不乐意了,“什么叫帮我们上青龙拉客贩毒?我们上青龙什么时候贩毒了?洪门老祖宗规定不能制毒贩毒,我肥强是最守规矩的!”
“你们在地下搭棚仔招揽瘾君子来吸毒全四方城寨的人都知道,你最守规矩,肥强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廖忠直!你没凭没据造谣陷害,可别怪我不客气!”肥强唰一下站起来,跟他一起来的兄弟,都拔出了枪。
“我陷害?!你够胆让我们进你们堂口搜吗?”
忠直叔也不示弱,他一拍桌子,上白龙的人纷纷拔出枪。
双方十多个人,在习武大厅摆开阵势,互相对峙!
今天都是带着家伙来的!
没有龙头老大坐镇,大家都不守规矩,都敢带枪进中华堂了。
一直没说话的西区坐馆站起来做和事佬:“有话好好说,自己兄弟,别动不动拔枪。”
啸哥夹在中间也很无奈,就算今天苦爷站在这里,苦爷也拿这些人没办法,更何况是他?
梁可风见状,决定把水搅浑:“现在不是要自证清白吗?要不这样,在各位大佬的监督之下,调查组去把我们的房间和李保仔的房间,都再认认真真搜一遍,公平公正!”
他们的房间已经被搜很多次,无所谓再搜,她的目标是让调查组去搜李保仔的房间。
肥强怒目一瞪:“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我肥强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苦爷不回来,我不会让人搜李保仔房间!”
忠直叔:“既然成立了调查组,当初成立的时候,肥强你也是同意的,为什么别人的房间可以搜,李保仔的不能搜?你们如果不是身有屎,你们害怕什么?!”
肥强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我不是害怕,我是不服气你们故意针对和刁难我们!我们北区确实比你们其他区要富裕,我们没偷没抢,那是我们辛苦经营工厂得来的,每个月上交工会的例金,我们缴的不比你们少。”
“理横折曲!不讲道理!”
在场的人,几乎都看出来了,肥强就是故意阻挠搜李保仔的房间。
但大家也只能互相斗嘴,完全拿他没办法。
如果带着人硬冲北区,肯定会有一番械斗,有械斗就会有流血牺牲,谁都不愿意为了一个阿旦付出这种代价。更何况,北区的实力是在其他三区之上的。
除非这次械斗能彻底改变双龙堂的格局,有人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显然各位坐馆都打过算盘,知道拼不过,所以肥强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现场两边的人都还互相举着枪,看谁的头儿先低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