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小奸妃(75)
夏小宝从未发现自己的情操变得如此的高尚。
一个忍辱负重,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而崛起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承担一个国母,不,圣母的责任——
当初在冷宫受到的折磨,九死一生逃出去的悲哀,多少年江湖的险恶……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大明的伍子胥或者越王勾践。
穷人问佛:我为什么这样穷?佛说:你没有学会给予别人。穷人:我一无所有如何给予?佛:一个人即使一无所有也可以给予别人七种东西——颜施:即微笑处事;言施:多说鼓励赞美安慰的话;心施:敞开心扉对人和蔼;眼施:善义的眼光给予别人;身施:以行动帮助别人;座施:即谦让座位;房施:有容人之心。
朱厚照不恰还是个佛教徒,精通佛法。
但是,夏小宝听不懂。
朱厚照声情并茂,十分动容:“小宝,你这些年做的一切,我和人民会感谢你的……太祖九泉之下,也会欣慰,有你这么好的孙孙孙媳妇……太后也会很高兴的……这些年,她不知多么想念你,经常提起你……”
皇帝很谄媚
他谄媚兮兮的,忽然压低了声音:“还有,小宝,你别被小王子这厮骗了……这厮已经很大年纪了,起码三十五岁或者四十岁了……你想想,噢耶……”
他夸张地耸耸肩膀:“都这么大年龄的男人了,他会没结婚?他肯定有正妻,他是骗你的……再说,他这一把岁数了,以后……这个……嘿嘿……就算OOXX,也没什么能力,不会协调的……这个很重要,你不要追悔莫及……”
东风无力酒杯残。
残羹冷炙,残酒。
做人,岂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夏小宝的手端起冰冷的酒杯,一口喝下去,站起来:“朱厚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我的生日。”
他一怔。
呃,夏皇后的生日,他从不知道——从没为她过过生日。
他为豹房里的许多女人过过生日,但是夏皇后,从没份儿。
“这一天,还是我新生五年半的日子。”
他张口结舌。
五年半了。
时光如流水。
但是,她只说新生——甚至连冷宫二字都不提。
义正词严的申讨忽然站不住脚了。
他觉得嘴唇很干裂,情不自禁舔了舔舌头,润润喉:“小宝……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只要你肯回宫……”
没人回答他。
四周安静得出奇。
沉默,最是令人难受。
夏小宝转了身,透过营帐特意展开的一扇窗户,看外面的月亮。
朱厚照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
他非常急切,心里藏着太多太多好奇,堆积成山的疑问:“小宝,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会变成这样?小宝,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一个女人,能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宝,谁帮了你?我真要好好感谢那个人……”
皇帝很谄媚2
还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她默然不语了。
好像这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他觉得,至少自己该为自己辩护。
“小宝,当年我留下了玉佩……我给你的玉佩……呃……就是那个夜晚之后……”他不好意思说下去,毕竟,那不是一个光彩的夜晚。
玉佩?
什么玩意儿?
她没见过,也不在乎。
有人在一天夜里,把你杀了——过了许多年,他给你烧纸钱,告诉你——当年我不是想杀你,我也给你留了逃生的通道——是你自己逃不出,你运气不好,不要怪我。
老规矩,命苦不能怨政府。
她笑起来,悠然自得:“朱厚照,一个人,不要无耻得超出界限了。”
他立即明白,当年那玉佩的确不见了。夏氏从没见过玉佩。那一夜,他服了春药,醉醺醺的,醒来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太过分了——他偶尔良心发现了,本是刻意要让她自由,脱离冷宫……
他急急忙忙的:“小宝,我真的留了一块玉佩……你知道的,就是我大婚那天佩戴着的,一直都佩戴着……”
可是,她再也不想听下去了——昔日已经死亡。自己没必要忆苦思甜。
于是,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朱厚照的忆苦思甜大会。
她打断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一笑,很神秘很淡漠:“天下皆知,夏氏已经死亡。”
朱厚照心里一沉。
忽然明白一个自己一直在可以回避的事实——是的,天下皆知,夏皇后已经死了,葬了,再没这个人了。
君无戏言,皇天后土。
也就是说,无论这个女人选择谁,嫁给谁,都跟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了。
尽管本朝坚定不移地认为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寡妇改嫁,那是弥天大罪——但是,再强大的舆论,也不能阻止一个死人改嫁。
皇帝很谄媚3
夏氏夏皇后当然不能改嫁。
夏小宝,自然就可以。
人家待字闺中,云英未嫁呢。
小王子也罢,其他谁谁也罢,爱谁谁。
但是,他偏偏没法反驳。
目光落在这一张残酒冷桌上,觉得很冷。
而且,提心吊胆。
搞不定!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有可能改嫁,自己也完全搞不定!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但是,不能因为本着双方友好往来要发展双边关系就搁置——他没法留给下一代的智慧去解决——必须本人亲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