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34)+番外
娘。
秦漫见他神情便猜着了,笑着点了点头。该是白天这一番折腾下来,那沈姑娘又犯病了。
尤子君接过她手中的黑木匣子,转身去香案上放置妥当,拜了几拜后转身瞅着她。
这人……细心到有些可贵。秦漫在心中暗暗想到,接着又对他福了福,算是表达感谢。
“夫人好生休息,天明之后我便去向父亲提及让夫人延后挑水一事。”尤子君见秦漫再次点头,才又对尤苦说道
:“将那药去熬了给夫人,吃个两顿应该就会好些。”嘱咐好后,他方离开了静宁院,往颐院去了。
尤苦也急忙对秦漫比划了两下,见秦漫点头后才退出房去熬药了。
此时房里只剩秦漫与月成两人,秦漫这才算是真正将心神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
月成见状,便悄悄的出房去了。
不一会儿,月成又进得房来,不过手里多了盆热水。她将水盆放置在地上,轻手轻脚的抬起秦漫的脚,放在自己
膝盖上替她脱鞋。
秦漫本身便是容易惊醒的,此时便睁了眼,见月成一圈一圈的替她将那裹脚布给拆了下来。拆完裹脚布后又将她
的双脚放在热水中浸泡,不时的轻轻揉捏着几处穴位,让她舒服得像极了飘在云端。
往后这种时候应该还有,据说祭祖每逢过节都会举行,不过最起码不是由她跪这么一天的,总算也没有今日这般
辛苦。秦漫重新闭上眼睛享受着月成的服侍,险些睡着了去。
月成看着手里那双金莲,忍不住羡慕道:“小姐生来便有一双好金莲,却是连缠足也比一般女子容易的。”
这双脚,的确很美。普通女子缠足之后足弓无不变形,皮肉萎缩,指甲暗黑,年代久了甚至会起一些非常难看的
厚茧。而月成手中这双脚,却是白润莹透,指甲均如那精心打造的瓦片一样十分耐看。且这双脚十分的小,倒真
是只有三寸之说的。
秦漫闻言,再度睁了眼。以往听说裹足女子的脚虽然小,但拆了裹脚布后都很丑,所以女子洗脚从来是不喜任何
人瞧见的。但她穿到这具身体上,却见了缠足女子的脚并不丑陋,便以为是听的不如见的,言不如实罢了。
都道古代男人喜欢小脚,尤子君似乎也不例外。有好几回,他都瞧着这双脚愣了神。秦漫也自是娇羞的问过,而
尤子君只叹说妻妾中唯有她的金莲最美,她却只道是尤子君说好话哄她的。
秦漫动了动脚,见月成抬头看她时方才以唇语问道:“为何?”
月成奇道:“小姐难不成忘了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夫人让婆子替小姐缠足,却不曾想小姐的脚一直不长,便只有
不足三寸这般大小。其他小姐可羡慕了,怕是只有小姐才逃脱得了那锥心的痛苦。”
秦漫恍然大悟,难怪这双脚这么美,原来是天生的,并未经受过缠足之苦。不过若真缠了足,只怕如今她行动不
会这般容易的,未来几日去挑水,也会受尽折磨。于是她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月成探着水温减了,便利索的将香粉抹在秦漫的脚丫子中,方又才替这双美足穿上鞋,端着水盆出去了。
再一会儿,尤苦又进来了,捧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到秦漫身旁的桌边,将药碗放了下去。她也学着尤子君的方法
冷着药汁,不过却是不敢用嘴去吹,只拿汤匙搅动着。
秦漫终是被这些动静搅得睡不了觉,便起身将尤苦遣退出房了。她一个人坐在桌前,慢慢的看着那黑色药汁冷却
,而后才一口饮尽了。
蔓延在口腔里的苦味儿让秦漫几欲吐了出来,心道老太太给的药便是没有加什么甘草在内的,所以才会这般苦口
。
月成却是在洗净双手后复而进了房,见秦漫已经喝下药去,便从柜里拿出蜜饯递了过去:“小姐,去去苦吧。”
秦漫瞧了月成一眼,接过蜜饯塞进了口中,心道婢女的差事也确不好做,时时得注意主子的动静。那甜蜜立刻将
苦味儿消除了大半,她又才心情好了些。
不经意瞥见那香案上供着的黑木匣子,秦漫心中一动:还是趁此机会将这族谱看个仔细,免得到时被人改了也无
从知晓。她便站起身,走到香案前将黑木匣子打了开来,取出族谱后吩咐月成闭了房门,又坐到书案前去细细读
这族谱了。
月成见秦漫也没有入睡的意思,便也候在房里听差遣。
秦漫逐页翻看着,将尤氏一族的先辈都瞧了个仔细,但却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尤氏一族里的子孙倒都是有名有
姓,只不过……女人的名姓却是没有。她翻看了许多页,倒是见到了什么‘王氏’、‘宋氏’之类的,但那都是
在提及该男人的母亲时才出现的。
以往倒是听说过皇室所用玉牒内无女眷全名,但姓氏还是有的,人也会出现。再说老太太与尤子君之前不都曾表
示过,三十年一度的修谱大典一旦到来,她便能入谱?只不过……这族谱内并无女子出现又是什么原因呢?
秦漫想到此,抬头冲月成招了招手,见月成往这边走来,才又拿了纸笔在手,预备将所问之话写出来。但等月成
真到了书案前,秦漫又放下了笔:月成是不识字的。
“小姐,怎么了?”月成疑惑地问道。小姐似乎有什么话想问,但可惜小姐一时开不了口。
秦漫便晃了晃手中的族谱,又指了指毛笔,要说的话不言而明:她想问的是关于这族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