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眼中只有蓝田，而没有我们…

她边回忆，边述说，宸王只在一旁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扰过她。

“我们以司徒小姐打算一手培养歌姬舞姬的身份进了相府，司徒小姐对我们七人礼遇有加，开头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脸放异彩，似喜又悲。

宸王的表情跟着肃穆，知道她是讲到了关系到筱筱身份的折转之处。

“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的到来竟然轻易改变我们的命运，我七位师姐妹在花园玩耍，蓝田不小心掉到河里，为一位公子所救。”

公子？

车往沉吟，按照她说的时间推算，当时在相府能在花园自由出入的只能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如今消失多年，并未曾听过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甚至，他还听说过，那人已经不在人世。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宸王看向紫霞。

紫霞的脸因为提及到公子而变的柔和。

宸王恍然。

听闻紫霞说下去，“王爷，也许紫霞说出来你会觉得可笑，可是我们七姐妹，除了蓝田之外，其余六人都不约而同爱上了这位公子。”

“然而这样的爱是不被世俗认同的，公子的身份尊贵，我们高攀不起，而且，公子的心不在我们，而是……但是昏迷不醒的蓝田。”

“你说多可笑，你爱上了别人不见得会爱你，可你没感觉的，别人却对你一见倾心。论相貌，蓝田的在我们七个人当中最不起眼；论才学，蓝田更是被我们抛离远远之下，可是凭什么，公子他眼中只有蓝田，而没有我们六人？”

不求结为夫妻，只望能有一夜夫妻…

说到这里，她像是陷入了痛苦与挣扎的沉思，杵在原地，像是掉了灵魂的活死人，不动，也不说话。

只余两行血泪不断流下。

等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她才收拾悲戚的心绪，幽幽叹口气：

“我以为被刮掉眼睛就能不哭，原来错了，错得离谱……我这辈子都在犯错……我们六姐妹因为嫉妒，于是故意冷落蓝田师姐，没想到这举动反而使得蓝田师姐与司徒小姐走得更近。”

“那位蓝田姑娘她——”心里慢慢有个答案。

“王爷莫急。”紫霞没有让他问出来，继续把故事说完。

“蓝田师姐与司徒小姐走得亲近，公子时不时借口去见蓝田，虽然我们知道蓝田师姐的心思不在公子身上，可是难保他日，会不会日久生情，就在这时，清莹师姐想出一个妙计，并且很快得到其他师姐同意。”

“你所说的方法是？”宸王问。

紫霞说，“我们七个人从外表看来都差不多，趁着黑夜，公子看不清，我们……”

她突然为难地停下口，没有说下去。

宸王挑挑眉，看见紫霞苍白的脸浮上红晕。

想起以前对江湖女子豪爽放荡的听闻，有些明白过来，很善解人意地提醒，“紫霞姑娘倘若觉得不便，略过便是。”

紫霞却摇头，“我们六人虽女流之辈也知道敢作敢当。”

“我六人心仪公子，不求与公子结为夫妻，只望能有一夜夫妻的缘分。公子去司徒小姐的院子尚有一段路，夜里，我们六人就埋伏在那里，待他经过之时，对他……对他施了迷魂阵。”

蓝田师姐恐怕这一生便毁了

“家师的阵法天下无双，无人能破。我六姐妹商量好，不管公子选择了谁，其他人都不得反悔与嫉妒。”

“可是我们的事迹翌日就败露了。”

“李管家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司徒宰相，司徒宰相大怒，将我七人锁到牢房，听闻公子跪在门外替蓝田师姐求情。

各位师姐妒火中烧，对蓝田师姐更是怀恨在心，认为是她拖累大家，如果不是她，大家就不会用这么不堪的手段留住公子，相爷就不会发现她们的心思。”

尽管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仍旧记得，蓝田师姐被众师姐围攻的时候那种心痛欲绝与不敢置信的受伤神色。

怎么能忘记呢？

正是那时候决绝的她们害惨了蓝田师姐。

只要清醒的时候想起来，一切就犹如昨日发生，历历在目，思绪绕成一条巨大的毒蛇，缠住她的脖子，如今就连呼吸都觉得是莫大的罪过。

如果，今日能牺牲六人保住她一个，何尝不是一种赎罪与解脱？

“司徒宰相得知少爷爱上蓝田，勃然大怒。我们没有人替蓝田师姐求情，反倒个个巴不得宰相能治她罪。”

“可是谁也没想到，宰相的治罪竟然是要纳蓝田师姐为妾。”

“司徒明德要娶……蓝田为妻？”

这话连宸王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浓浓不悦。

紫霞循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柔声肯定了遍，“是的，谁也想不到会是这的结果。”

“……后来怎么样？”宸王声音有些不稳。

紫霞继续沉思，“我们想不到司徒宰相会有此决定，但当时的蓝田师姐不过十二岁，而司徒宰相……五十岁的高龄，蓝田师姐这一嫁，恐怕这一生便毁了。”

单方面的倾慕永远修不成正果

“其实整件事情并不是蓝田师姐的错，但是我们都被感情给蒙蔽了理智，连多年同门情谊都不念，几位师姐为了保命，联手说服蓝田师姐，而蓝田师由始自终都窝在角落，没有表态过一句说话。”

“就在我们以为师姐不会答应我们，放弃说服念头的时候，宰相却突然放了我们。”

“他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