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风流(出书版)(89)
梨迦穆伫立何处,何处就黯然失色。令狐团圆怔怔的看着他走近,忽然想明了问题所在。
剑技终究是力量的展现,漂亮的仅是外观。若无力量,就好比是纳兰公子,只有被粱王揍的份。女剑为何不能转日回天扭转乾坤?柔韧也可乘风破浪风扫落叶!
梨迦穆突然夺了细水,只一剑,庭院秋色就面目全非。令狐团圆惊诧的看到,细水横空如银河彻照,细水挥落似星沉海底,美仑美奂又所向披靡。
这就是女剑的极至?由力臻美?
将剑递还少女,梨迦穆冷漠地道:“你还是别用它了,我看着就厌恶!”
少女称是收剑,又请教他刚才的一剑。梨迦穆一语中的:“你看女子看多了!”
“为何不能看呢?”
他冰声道:“等你能胜过我,再看不迟!”
令狐团圆无语。她的修为在精进,他也一样在精深。她要胜过他,那得等到何时?
他说的意思她也明白,他从来都看不起女子,女子在他心目中就是柔弱的代名词。可是,女子就真的柔弱吗?注定被男人欺压吗?
令狐团圆也无法言语,面前的人,那是她的业师。
“我要走了。”梨迦穆道。
令狐团圆不解,盯望他。走了?去哪里?这不是刚来吗?就要走?
“西日雍很难缠。”
令狐团圆沉默了许久,还是问了:“他真是我的父亲吗?”
梨迦穆却道:“不要来寻我,我谁都不想见了。”
令狐团圆突然明白,她封郡主之日,万福与谁传音。
“师傅,你去过皇宫?”
梨迦穆眸光一厉,道:“给我记住,昌华别院还有月照宫,永远不要踏入一步!”
令狐团圆点头,还想问他,他已转身,倏忽之间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想起,昌华别院她已经去过。在那间重重黑幕的静室里,雍帝轻巧的告诉她,如果她揭另一面幕布,就会发现西日皇族的隐秘。
心事重重的令狐团圆下意识的去了无缺院子。当日出宫,她不想叫令狐约担忧,只道宫廷一切都好,就女官太讨厌。现在的她还不想说,只是情绪低落习惯性找无缺。
无缺不在房中,令狐团圆的目光扫见角落的猫屋,情绪就更坏了。大白若在,还能抱着逗弄,大白呐……令狐团圆的脚才踏出房门,就收了回来。这里是盛京,如何会有猫屋?
她走到猫屋前,蹲下,越发觉得古怪,连垫子、线团都有!她伸手探入,一一取出,里面竟还有东西!
结果令狐团圆摸出了一叠铁牌。每块牌子都一样,正是当日楚长卿给她的七月铁牌。她望着手中六块铁牌,难以置信。六个丑陋的“七”字,如同恶魔的诅咒讥讽着她。
这日下午,无缺从外面回来,看见的就是令狐团圆虎着脸,坐他房里,桌面上横排一列铁牌。
“这是怎么回事?”
无缺带了门后,悠然坐下,答:“来过六次呗!”
“为什么?”
无缺捏了块铁牌,浅笑道:“他砸来砸去砸不中你,就换人砸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无缺却拍了拍手,四月鬼魅般现身。令狐团圆吃惊的看见四月对无缺行了侍卫的礼节,而后对她道:“楚大人知道无法取信郡主,转而利诱公子。”
“你……”
“郡主不许我跟随你,那我只好跟随公子。”四月苦着脸道。
“你们……”
无缺莫测高深地道:“你经常忘东丢西,我只好跟在你后头拾起来。”
令狐团圆捂着额头,他这是骂她“丢人”!但她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叫四月跟随他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铁牌上:“那为什么要放到猫屋里?”
无缺眼眸一暗,语调缥缈起来:“死物若有魂灵,也会寂寞,大白肯定是寂寞的。”
令狐团圆被他说的身上一寒,他却笑了起来,“你来找我何事?”
令狐团圆一皱眉,无缺便将四月支走了。
“说吧!”
令狐团圆迟疑了半日,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担心海岚被欺负……”
无缺一看就知道她在扯谎,他也不揭破,轻描淡写地道:“你是这一阵练剑闷着了,明儿我们就往粱王府走一趟,顺便也可散散心!”
“可是……”令狐团圆并不想见到恶人。她的心思瞒不过无缺,后者开始套用平镇的语气称赞粱王,出自他口中的赞美听得她有多别扭就多别扭。
“停!”令狐团圆起身打算走了,终究不放心地说了句:“这些铁牌不是个好东西,楚将军的心思不比陛下少!”
无缺淡然道:“你难道不知,麻烦早已找上门,你喜欢明的还是暗绰绰的?”
令狐团圆终于明白,人是不能乱丢的,而她的兄长根本不信任四月。
13我不难过
更新时间2010-3-2 1:46:01 字数:2810
13我不难过
碧云天,黄叶地,红衰翠减,粱王府却煞是火红。年二十四的粱王终于立了他第一位侧妃,望舒令狐的姓氏首次载入了西日皇族的玉牒。
令狐海岚一举荣升为领从二品衔的粱王侧妃,头戴花钗冠,加宝钿饰,服深红翟衣,大带加佩绶。她自小沉稳端庄,一身命妇的装扮,竟生生将她的实际年龄盖没。
令狐团圆随无缺造访粱王府,见到海岚后她呆若木鸡。这是她的五妹吗?谁能相信她才刚满十五岁?
海岚敛容,心下也一样惊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四姐与三哥同时着正装,并肩联袂。令狐氏族的宽袖罗袍蔽膝和百褶罗裙霞帔,与宫廷朝服的细针密缕不同,令狐氏族的正装讲究的是大方不俚。往日两人分开着这一身,她并不觉着特别,可如今站一起了,她却看出了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