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no(29)

「那你还在浪费时间？」韩宁说，他和荆泉已经站起身，催促他行动。

「我……」布莱德哑口无言。

布莱德带着荆泉和韩宁出现，所有团员都很不高兴。

以小提琴手──雷，为中心，和其它乐器手一起压制这两人。

台面下的龙争虎斗，布莱德虽然知道，也不能出面，他出面，也只会使情况更糟罢了。

不协调的音乐，令韩宁忍不住皱眉，反观荆泉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停手，弹不下去。

「又怎么了，一号钢琴手？」雷悻悻然地问，挑衅。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练了。」韩宁耸耸肩。

荆泉一付看好戏的样子，他拿起自己的手帕擦手，慢条斯理。

「这不是你说的算！」雷笑说，笑韩宁的自以为是。

「如果是双钢琴还简单许多。」韩宁大叹口气。这里的人都是猴子吗？怎么这么难沟通啊？

「你只是一个外来者！」雷的语气很冲。

「够了，雷，注意你的口气！」布莱德制止，虽然他知道，雷不会这么善罢罢休。

「如果一个外来者，还比你厉害，能不能请你好好合作？」荆泉终于开口了，他第一次在纷争中开口。

他本来是默默的第二钢琴手，他不想卷入纷争，可是就是有人不合作！

荆泉走到雷身边，给他一个友善的微笑，向小提琴手的提娜借小提琴，「就用小提琴决胜负吧！」语毕，荆泉加深微笑。如果文文在场，一定会笑他：又不是卡通影片。

「土耳其进行曲，好不好？」荆泉收回思绪，问雷。

土耳其进行曲是刚刚的曲子，因为雷带头，将小提琴群的声音变调，使整体听起就是不协调，荆泉选这首歌，多多少少有教训的味道。

「在比赛之前，我提醒你，有一些音不好拉，可以跳过去，可是主要的调子不要拉错。」荆泉好心提醒，反倒要挖苦的作用。

「你最好跟得上我。」最后荆泉挑衅一笑，架好小提琴，等待对方。

雷受到挑衅了，也架上小提琴。

『果然是年轻力盛的人。』韩宁心想，完全不看好雷。

毕竟，荆泉的优点就是技巧很好，只是缺乏感情，跟他比技巧稳输的，不论是钢琴还是小提琴。

他彷佛可以预料雷饮恨的表情，背过身，不想看到那惨忍的一幕。

小提琴双双响起，很快，他可想象荆泉超灵活的手指，跟雷一开始发愣的表情。

其中一台小提琴越来越快，另一个拚命追赶，却显得无力。

不到三分钟，他听到小提琴坠地的声音。

「我输了。」

意料中的事，雷认输了。

韩宁缓缓地回头，不禁为荆泉的表情吓到，他冷眼看着雷，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在有这种事发生。」荆泉冷冷地警告。下一次，他会杀了他！

他将小提琴还给提娜，她惊慌地接过小提琴。荆泉转身就走。

韩宁上前，捡起小提琴，递给雷。

「你还好吧？」

雷茫然地接收，其它人被荆泉吓到不敢接近韩宁。

「我们没有恶意，希望今后各位能好好配合。今天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韩宁说完，向众人一鞠躬，然后离开。

冲突发生当晚。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喜欢你？我真搞不懂，你看起来很……普通。」

文文的双眼被蒙着，他看不见，对方的脸。

「你看，为了你，参加了法国举办的音乐嘉年华。韩宁和荆泉耶！韩宁是恨透了音乐界，荆泉的身份是完全不能公开，可是他们为了都参加了。」

文文抬起头，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你真是太幸运了。」

八月二十三日，法国音乐嘉年华，主题：过去、现在、未来。

时间：七点三十分。（表演前三十分钟）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韩宁提醒。

「当然。」布莱德允诺。

文文站在法国的大街上，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熟悉的景物。

哪个人说，要将他送回去。

既然要送他回去，他怎么会在这里？

街上有海报，是大海的蓝色，上面印刷着法文，全部都是法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他用英文向人询问，可是没有人理他。

这里是骄傲的国都，法国。

突然一阵欢呼，他回头，往人群注视的地方望去。

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似乎是一个乐团。足以媲美爱乐管弦乐团，庞大地可以，他们似乎是街头表演。

一个乐团，如果在国际场合成功演出，吸引人群目光，吸引媒体焦点，是百利而无一害，这道理他也晓得。

他看着远方不清楚的小点，忽然忘记自己的茫然，他对眼前的表演比较有兴趣。

唉啊啊，是双钢琴。

文文看到两架平台式的钢琴，互相对立着。

第一首曲子开始演奏，指挥家的身影很眼熟，是谁呢？

一切的疑惑在第一声钢琴解开来。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玩』钢琴。

纵使他们的距离是如此摇远，他还是能在他弹奏第一个音符认出他来，他的韩老师。

他心目中的第一。

韩宁轻轻松松地弹奏一首旷世名曲，彷佛幼儿园也能奏的轻松，他只是轻轻松松的动动手指，没有太多的技巧，不用太多技巧，便能将曲子带到顶端。

这就是他的风格，他能弹奏轻松不带压力的快乐，也能弹奏充满压迫性，攻击带有一点挑逗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