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10)

球进，一个三分球。

高杰又跑回中央的位置，这场球赛关系著免费的午餐。他们说，输的人请吃

饭，这也是高杰努力投三分球的原因。

２６－３７最後以差距十一分，宣告获胜，高杰露出欣喜的微笑，可以省下

午餐钱。

「你也太强了吧！平时也没有看你练球！」区文泽拍著高杰的肩赞叹的说，

高杰的三分射篮让所有人叹为观止，连跟他敌对的他，也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

「其实，」高杰後退一步，闪过区文泽过於海派的拍打，「我常在体育馆打

球。」

「真假？我都没遇到你。」区文泽不敢置信的说，这小子惦惦吃三碗公，他

也常在体育场打球，怎麽都没遇到他？

「我一年前就没去了。」高杰说。当时去体育馆打球，也是为了赚钱，一群

人在一起赌球，输的给赢的一千，赚点家用；不打的原因，是因为遇到了敖天。

「难怪！我是前几个月才去的，还认识了不少球友。」区文泽话夹子打开，

就说个没完。同班快三年，他第一次知道高杰的球技这麽厉害，这种感觉就像小

孩子挖到稀有贝壳一样欣喜。

「改天一起到体育馆打球？」区文泽热烈的邀约。

高杰无措的应和：「嗯……」

「文泽，别忘了请吃饭！别以为一直讲话就可以逃掉这一劫。」和高杰同队

的队友一把抓住区文泽的头往人群中拖。

「待会再聊！」区文泽一边被拖往人群，一边对高杰说。

高杰看著区文泽融入人群中，跟一那些人打闹著，重重的叹口气。

「这个人，好亮眼。」高杰心想。虽然区文泽给人很强势的感觉，却一点也

不让人讨厌。区文泽身上散发著光彩，而他却是蒙蒙的灰色。

下课後，区文泽的队伍按约定请高杰那些人吃午餐，高杰默默吃著，直到区

文泽和别人换位置，坐在他身边。

「你也坐太远了。」区文泽说。另一边的人叫嚣著，要区文泽回去坐，他微

怒的说：「吵屁啊，我要坐这里啦！又不是坐台！」语毕，引来一阵大笑。

「我吃饱了。」高杰快速吃完，起身准备回学校。

「那我也要走了。」区文泽跟在他身边，他将钱交给其中一名同学，匆匆的

离开。

区文泽在他身边猛说话，高杰有的时候会回应他，有的时候不语。

「不如这星期六，也就是明天，我们去体育馆打球？」区文泽问，他是很行

动力的人，刚刚才跟高杰约好一起打球，马上就定好时间。

高杰犹豫的看著他。

「还是你有事？」区文泽问。

「不，没有。」他只是觉得区文泽太有行动力了。

「就这麽说定！」区文泽拍拍他的肩说，先他一步冲进教室。高杰踏进教室

时，看到区文泽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遍了。

第一次发现，这间教室居然这麽大。他有一种不归属的感觉，他似乎和班上

的同学格格不入。虽然没有被排挤，见了面也是会打招呼，但是就是格格不入的

感觉。

看向窗外，觉得这里好空旷。

放学後，区文泽到他面前，似乎想跟他一起走。

「你是坐公车还是骑脚踏车？」区文泽问，他走在高杰身边。

快走出校门时，高杰猛然停下来，区文泽不解的看著他。

「有人来载我，再见。」高杰说，点头，向他道别。

「嗯！明天见！」区文泽说，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

高杰点头，越过马路，走到敖天面前。

敖天看著另一头阳光般的区文泽对著高杰招手，问高杰：「你朋友？」难得

看到高杰和某人感情这麽好。他一度以为高杰在学校没有朋友，虽然高杰回家时

还会跟人打招呼，但是那跟朋友的感觉差很多。

高杰认真想了一下，「或许吧。」模糊的回答，他对区文泽点头示意，然後

坐上车。

或许吧。这算什麽答案？敖天心想，担忧的看著高杰。

「你在学校没有朋友吧。」敖天很笃定的说，看著高杰少年青涩的线条。像

他这种年纪，应该会有三五好友，常常聚在一起聊网路游戏或是色情片之类的。

高杰沉默的看著敖天，许久，用一种抱怨又无奈的语气说：「请你，别说了。」

那表情，简直快哭了。

这下，换敖天沉默了。

他启动引擎，默默的驶离校园。

一不小心，触碰到纤细少年的地雷。

两人沉寂许久，直到高杰开口：「明天，我要去体育馆打球。」

敖天小心翼翼的问：「跟刚刚看到的人一起去？」

「嗯。」高杰点头。

「要不要我载你去？」敖天问。一开口就後悔了，以过去的前车之鉴，凡是

这种问句，都会被高杰拒绝。

不出所料，高杰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会坐公车。」

「好吧。」敖天拍拍高杰的肩，催促著：「你先去洗澡。」高杰乖顺的走进

浴室。

敖天轻轻叹口气，诚心希望高杰能交到好朋友，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像高杰

的父亲。

「唉，中年男子的挣扎啊！」敖天喃喃自语著，看著浴室晃动的影子，露出

宠溺的微笑。

早晨，高杰猛然醒来。身边的敖天早已经离开很久了，他起身，离开温热的

大床。

明明是公务员，却连星期六也要去上班。高杰看著床几上的小纸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