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被牺牲(90)
还没等他脑子重新启动,想起此前发生的事情,外面喧闹不止的声音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咯吱”,他拉开门,微微眯眼适应了下日光,院子里的景色映入眼底。
一只白色的老虎被藤蔓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喵喵嗷嗷地叫着,听着尤为委屈与心伤。
李妄眨眨眼,确定它周围那几个眼熟的人不是错觉。
“别动!”
正中间淡粉衣裙的少女一改往日谨慎的模样,伸出纤细的手,想要触碰老虎的额头,几次被闪过去也不恼,还在不断尝试,脸上写满跃跃欲试。
“哎嘿嘿。”左下角浅棕发少年找了根狗尾巴草,不断在老虎鼻子下方骚扰。
看老虎敢怒不能动的模样,倒是很有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味。
右边高马尾少年与身材高大的少年,前者抓着藤蔓的一端,似乎在打绳结,后者好奇地抓了老虎尾巴,在手中把玩,根本不顾及民间谚语“老虎尾巴不能碰”的嚣张模样。
“生长!”稍后一点的地方,黄绿衣裙的少女挥了挥,地上一茬一茬又冒出一片新的藤蔓。神奇的是,这些藤蔓仿佛活物,一根根自己跳到了老虎身上,不断为它添加束缚。
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这都是什么?
李妄沉默了一会,后退一步,缓缓地把门关回去了。
没多久,门再次被打开,露出黑发少年谨慎又暗含期盼的面容。
他再度看向院子。
老虎还在,人还在,疯长着如同跳舞的藤蔓也还在……很好,他明白了。
这一定是做梦,不是真实的场景,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等他睡醒,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
“砰”,门又被狠狠关上。
这次发出的声音总算吸引了全神贯注在白色老虎身上的几人。
“李妄,你醒了?”师鱼鱼很是开心似的,朝着紧闭的门嚷嚷了起来,“快来看白色老虎!”
房门一动不动,安静得里面的人好像根本没有醒过。
“他是不是没醒?”祝笑笑不再催生藤蔓,小声问,“刚刚那声音可能是风吹了窗户。”
几人一听似乎也有道理,正准备点头,另一个慢吞吞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不,他醒了。”
游生蹲在房檐下,脚边爬过一队蚂蚁。他头也不回,重复道:“他醒了。”
师鱼鱼早就感觉这个人奇奇怪怪的,有时好像总能感觉到其他人没有关注的地方,上次李妄的头发是这样,这次的声音也是。明明躲在屋子侧后方看蚂蚁,按理来说根本看不到屋子前面的情况,怎么确定刚刚那不是风声,而是李妄醒了?
“你怎么知道?”他直接问出口。
游生还是背对着他们:“我,听见了。”
师鱼鱼还想问到底听见什么,以及怎么分辨的,但被颜玉麟拦住。
高马尾的少年对他摇头,解释说:“你问不出结果的,游生他认为自己已经说清楚了,就不会再说明。之前我问过他,他总是这样。”
师鱼鱼自然不可能相信这一面之词,他依旧按照原先的想法去问了,但和颜玉麟说的一样,游生闭嘴后像是一只蚌壳,怎么都撬不开了。
“奇怪的家伙。”他嘟哝着,失去了探究的兴趣。比起去撬开蚌壳,还不如继续逗那只白色老虎。
他从来如此,见过的新奇事物太多,因此能保持的热情与兴趣也极为短暂。
“咯吱”,房门又一次被打开,探出个纤细的身影。
“李妄。”牧月朝那身影颔首。祝笑笑也跟着小幅度点头。另外三人同样打了招呼。
于是师鱼鱼也笑嘻嘻对那人招手:“哟,睡得好吗?”
李妄看着他们无比自然的态度,又扫了眼被捆在一旁动弹不得的白色老虎,一手揉了揉眼,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喃喃:“原来,不是梦啊。”
“你说什么呢李妄,来看老虎吗?”师鱼鱼热情的态度仿佛邀请他看的不是一只凶兽,而是邻居家新养的小狗。
李妄本就对这老虎有所好奇,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几步来到院中,凑近了打量这可怜兮兮的白色老虎。
牙尖爪利,尾粗体壮,皮毛油亮,身上沾了点灰,但完全能看出它原本该是如何威风凛凛的模样。
“这是怎么来的?”
越看越觉得微妙,他想不明白这只老虎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不过要他猜测的话,很大可能是被师鱼鱼伙同别人捉来的,比如那边个子高力气大的古银。
然而师鱼鱼却指着他的头发大呼小叫:“你的头发终于恢复了!”颜玉麟等不明白情况的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的表情。
祝笑笑也凑过来,松了口气似的:“太好了,这说明你好转了对吧。”
“大概算是。”李妄随口回答,还是更在意那只老虎,“这是你们抓来的?”
“这老虎是自愿来的。”一旁不急不缓的女声回答道。
果然……等等?
自愿来的?
李妄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这话是牧月说出来的,可信度与师鱼鱼完全不同。
虽然她有骗他们一次的前科,但此前种种行事所留下的印象还是更加深刻。牧月几乎是可靠的代名词之一。
“怎么会这样?自愿的话,为什么还要捆着它?”他看向她,不太理解这个自愿的成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