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唯一想抓住的光，已经不会再看他一眼。

……

宿月升和宿月星先到，长鱼瑾稍晚一会儿才赶到剑峰。

宿月星站在堂中，看到那抹身影，只消一眼，就连忙低头。

宿月升则目光隐晦的落在她腰间逡巡，束在腰封的下曲线实在纤细优美。

长鱼瑾赶来的时候，鄂黎瞧见他心下微怔。

不过几日光阴，对方就形容消颓，整个人消瘦许多，漆黑的眸光不再晶莹，灰暗的仿佛透不出一丝神采，发丝凌乱，衣服也是暗淡的青灰。

视线相交，青年眸光微动透出希冀。

没有说话，鄂黎却仿佛听见对方凄凄艾艾的在喊师姐。

她移开眸子不再看他，长鱼瑾的眼神瞬间灰败下去。

谢玄凝见人到齐，看向两个作出下作之事的逆徒，神色微冷。

“你们两个，跪下。”

宿月升宿月星不蠢，猜到师尊是要处置他们了。

也没犹豫，纷纷掀袍跪下。

当初为了活命做的事情，虽然对不起小师弟，但他不后悔，面对性命威胁谁能说自已一定会高尚，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好人。

但是师姐却不会喜欢看到他这样的。

“弟子知道师尊所为何事，该说的师姐想必都同您说了。”宿月星看眼鄂黎又很快收回视线，“弟子承认一切，是我愧当师兄，愿接受师尊任何责罚。”

宿月升也抬头：“愿接受任何惩罚。”

谢玄凝冷声：“你们的确该罚，你们两个去寒冰窟待三年吧，好好反思你们的过错！”

寒冰窟如其名称，终年寒冰，里面有各种刑堂长老设置的刑罚惩罚，攻击受罚者，是阙微宗比较重的刑罚，基本上从里面出来都要废掉半条命。

何况是熬三年。

死不死真就是看运气。

这种男男之间的问题，也很难界定，过往宗门并无先例。谢玄凝看不惯两个徒弟歪成这副模样，便从重处罚了。

“至于小瑾，他们两个是为师没教导好，你愿意原谅他们也好，不愿也好，都可以。但莫要让自已生出心障，你可明白？”

长鱼瑾只是看着那张面容，见对方看他的神情就仿佛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仿佛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师弟一般，失落的垂下眼睫：“弟子明白。”

他的师姐真的不要他了……

……

宿月升和宿月星去了寒冰窟，长鱼瑾也离开之后。

谢玄凝才看向身旁的大徒弟：“过几日你同为师一起下山，去找他的残魂。”

“那残魂逃逸，也总能寻得几分踪迹。”

鄂黎闻言也非常赞同，天道插手让他逃了，但怎么能留这么大个潜在问题放任不管。

“师尊若是不提，徒儿也打算同师尊讲来着。”

谢玄凝眸光微深，随即像释然一般，唇角微勾：“你倒同为师心意相通。”

“去休息吧，为师走了。”

目送谢玄凝远去后，鄂黎今日也没打坐修炼，拉过辈被子睡觉。

……

谢玄凝回到自已阔别许久的峰上，将屋子内外的东西全都换了一遍，才缓缓从书架拿出一本写着追魂术三个大字的古籍。

将书本摊在桌岸上，摆出大徒弟的发丝，才闭眸按着记载施展追查之术。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桌案前，白发女子忽然睁眸，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谢玄凝用帕子擦掉，看着毫无线索的结果，有些凝重。

她自已带回宗门的孩子，她从六岁带到二十多岁，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她看得出，她徒儿身体里的这个灵魂，不是个坏人，甚至为她挡剑，真心把她当做了师尊。

可即便如此，她真正的徒弟呢？

如今这天道究竟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谢玄凝在想，如果直接问现在的徒弟，是否能得到更多信息。但伴随而来，也有风险，万一她看走眼，反而打草惊蛇。

她不清楚徒儿现在状况如何，和这个灵魂究竟什么关系，若弄巧成拙……

罢了，改日请人走趟冥界。

……

这厢。

沈玄容一直注意着鄂黎这边的情况，察觉宿月升和宿月星还有长鱼瑾都来了时，他的心才缓缓落下。

原来是真的有事。

可是师尊她有什么事情，他作为徒弟都没有资格和权利打听。

他想要迅速和师尊站在一个位置，了解师尊的事情，有资格站在师尊身边。

而不是像一个被保护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

沈玄容躺在床上，手臂交叠枕在脑后望着房梁，心下思绪纷杂。

渐渐地少年闭上眸子，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容，睡了吗？为师进来了。”

是师尊？！

沈玄容惊喜，连忙睁开眼，起身就看到师尊笑着朝他走来。

“师尊！”他惊喜地上前，连忙抽出凳子让女子坐下，“师尊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徒儿。”

面前女子一袭白衣，秀发乌黑，红唇微弯一双眸子笑意盈盈：“为师能有什么事，想我的徒儿了，来看看你罢了。”

沈玄容怔愣，反应过来心底忍不住的喜意。

“师……师尊想我了？”

“想。为师喜欢阿容，自然很想阿容。”说着，面前的女子起身朝他一步一步靠近，“阿容不喜欢为师吗？不想为师吗？”

沈玄容被这样的话砸的脑子都昏了：“我当然想师尊，也……也喜欢师尊。”

他说着忍不住大胆起来，牵起女子的手，缓缓凑近师尊的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