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梦去+一起生活吧+Heart's Desire(133)+番外
凯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西恩,我不理解。」
「少爷要是哪一天遇到那个可以让你为之放弃戈林的人,也许就会理解了。」
「那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遇到。」凯语气坚定道。
「但是少爷应该明白,很多时候可不是自己说了作数的。」西恩从凯的手里取过杯子,替他再次满上,「就像莫先生,不会因为少爷一次又一次的任性撒娇而坚持著自己的决定不动摇的。」
凯一直低著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等著挨骂的孩子,良久才抬头,「西恩很早就知道我在利用莫的弱点寻求他的同情,为什麽不说出来呢?」凯问这话的口气就好像「你明知道我在犯罪却还要帮我」一样,问得过於自然几乎让人忽略了其中所犯的错误。
「因为我是少爷的管家,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要扮演共犯的角色。」西恩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比如开会的时候不停地中断会议?」
「那是少爷您吩咐的。」
「如果我做错事也会替我掩饰?」
「嗯……」
「很坏很坏的事?」
「这个……」
「杀人越货呢?」
「少爷,」西恩轻咳了一声,「请不要学习莫先生专门用来逃避的手段,即使您将话题扯到南极还是必须在晚餐前将家庭作业写完。」
凯有些泄气,「西恩……你真讨厌。」
「对於少爷的评价,在下表示由衷地感谢。」
「……」
离开莫之後的生活,并没有预想的那样难过。於是想起来,自己过去18年里,有大半的时间是和庄信度过的。没有莫的出现,也许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果然自己……还是过於贪恋那种温情了……
凯在心里这样解释。
无论如何,莫都比不上戈林的重要,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要不是莫的为人过於正直和清高,否则半个戈林交到他手里,对於自己其实如同自掘坟墓。从梁凤君那里学到的教训,结果在莫的面前全都忘到脑後。
偶尔从大堆的公事里抬头,凯会想起和莫共处的时日,确实如同不懂事的孩子,不顾一切地纠缠著对方,几乎认作自己的所有物。而西恩那一巴掌也算是把自己从梦境里打醒,看著镜子里自己的变化,不再清澈的嗓音,也许是该像个大人的样子了。
莫那边,虽然早已出院但是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後来和意大利这边的联络也越来越少,直至最後竟然全没了消息。
「少爷现在不会感到难过了吗?」西恩捧著毛巾站在一旁,这间被装修得好象舞蹈演员的练功房一样的房间是凯特意为了恢复腿部功能而设的。
因为枪伤的心理阴影而不敢站立,但是在莫摔下楼梯之後想要重新走路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凯没有立刻回答他,扶著横杆慢慢挪动双腿,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早已经满头大汗,过了片刻才停下来,倚著横杆大口喘气。
阳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户直透进来,铺洒在凯身上,勾勒出不同以往的成熟,身体的线条趋於硬朗,汗水顺著流畅的喉线一直滚落进半畅的衣领,在锁骨处停留然後湮透进衣襟。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依然流金回转,只是每一次抬眼都更少一分少年时的纯澈。
「会……但是对於莫来说,如果没有办法恢复那麽还是不要打扰到他现在的生活好了。」凯接过西恩手里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然後动作一顿,表情有些黯然,「只是不知道他和高的关系後来是怎麽处理的……」
当莫摔下去的时候,自己也曾体会到那种感觉──仿佛所有的星星顷刻都熄灭了……但是对於高来说,那种感觉也许比自己来得要更加强烈吧。
「少爷,请沐浴更衣,您这样子很容易著凉。」西恩提醒道。
「嗯。」凯点了点头转身坐上轮椅。由於一直接受治疗和按摩,虽然腿部肌肉萎缩得不明显,但是多年的轮椅坐下来,要重新站起来就已经相当困难了更别提重新走路。
「少爷需要我帮忙吗?」将凯送进浴室後西恩照例问了下。
「不了……」
很久之前就开始不让西恩服侍沐浴,西恩问起原因来,凯不过敷衍道──因为很奇怪。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答,至少在西恩看来,被「需要」才是一个管家「好」的证明。
22
* * *
出院後,在那栋别墅里住过一段日子,和高松两个人……大约一个月左右,却在自己不完整的记忆里添了一笔冰冷的色调。
算不上不愉快,也算不上令人留恋,比起在医院被消毒水几乎熏成干尸的日子,是一种解脱,但是对於记忆残缺的我来说,那所谓的「熟悉」,倒全成了刺痛脑神经的利刃,被刑虐著也浑然未决。
我问高松,有没有见过我那块玉?
高松笑了笑,回答我,你把它丢了。
於是仿佛晴天霹雳,我想知道这四年我究竟做了什麽,但是无论如何也是想不起来,追问高松,得知的却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关心自己是如何被牵涉进了贩毒案,也不关心自己曾混迹黑道处境凶险,什麽戈林,什麽太子,莫非这辈子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遇到?我只想知道……
我为什麽要丢了它?
发了疯一般地在家里翻箱倒柜甚至查遍电脑里的所有存档,妄想著可以从中寻获些什麽,但是,除了那萦绕在四周的暧昧气息,所有关於这四年的,仿佛从未存在过,没有丝毫可以用来回忆的痕迹。
胸口上的伤偶尔会痛,於是开玩笑地责怪高松,为什麽当时不准一点,我也省事干净。高松只管笑,无可奈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