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同人)花成蜜就(166)+番外
微敛着眼盼,勾唇而笑。
正在赏笛的西门吹雪回过头时,便正好看见这个笑容。
走到旁边,看了看书生腰际挂着的玉箫,挑眉道:“你会抚琴?”
花月楼抬头看向来人,笑道:“平素闲暇太多,总要找些事情打发一二时间,这音律一道,也自然是有些研究了。”
西门吹雪道:“既然会琴,为何还用箫?莫非不喜琴?”
花月楼抽出腰际的玉箫转了转,道:“于琴之上,在下还是颇为喜爱的,不过平素制敌,带着琴总是要比箫麻烦上许多。”
西门吹雪看了看面前放的古琴,道:“既然喜欢,何不买下来?”
花月楼微笑道:“琴本是高雅之物,自古便有所谓六忌、七不弹。忌大寒、大暑、大风、大雨、迅雷、大雪;闻丧不弹、奏乐不弹、事情烦杂不弹、不沐浴不弹、不烧香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遇知音不弹……”
轻叹一声,道:“此时赶路之际,自然不好拿来玩赏的。”
西门吹雪冷笑一声,道:“不过随心而已,何必苛求规矩,想弹便弹就是了。”
花月楼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说的也是,倒是在下拘泥了。”
客栈,窗外月朗星稀,桃花斗艳,清风拂面。
如雪锦帕,苍白而有力的手,古老、漆黑、狭长的剑。
拔剑而出,轻抚剑身,取来锦帕擦拭,神情认真。
忽见一道青色身影从门前抱琴而过。
微微挑眉,还剑入鞘,随即走出房门跟了上去。
书生走到客栈的院落,指挥着小二将琴几放于桃树之下。
将怀中所抱之琴小心的置于几上。
放好焚香,于铜盆净手,整衣,拂袖。
面色上透着些微的红晕,长发微湿,素雅整洁的衣衫,显然是刚刚沐浴完毕。
花月楼微微侧头看向后面,笑道:“还缺一知音,庄主可愿听上一听?”
西门吹雪安静片刻,便微点了点头。
开口却问道:“既然不喜繁杂,为何还要如此规矩?”
花月楼笑了笑,道:“身处红尘俗世,沾染的纷乱污物多了,多少还是有碍琴音。”
西门吹雪淡淡道:“心中无垢即可。”
花月楼闻言温润而笑,道:“话虽如此,可在下求的,却不是将身外之物洗净。”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向花月楼,等着他的解答。
花月楼一撩衣摆,坐于树下,拢好衣袖,淡笑道:“在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求个心诚。”
西门吹雪闻言微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淡漠至几不可查的微笑。
“不错,但求心诚罢了。”
琴音渺渺,绕梁环院,清静洒脱。
虚实相生,意境空灵,古韵缠绵于耳。
西门吹雪指尖微动,便已拔剑出鞘。
剑势锐利而冰冷,泛着寒光冷冽而出,迅如闪电,快如奔河。
白衣轻掠,于花落清风间旋身而挥。
剑气恢弘而磅礴,琴音飘邈而高远。
尾音轻划,剑已还鞘。
花月楼缓缓抬头,看向静立于花树下,身姿挺拔,孤傲白衣之人,淡然而笑:“在我抚琴时舞剑,西门庄主是第一人。”
西门吹雪微低着头看向坐在桃花树下的花月楼。
“于我舞剑时抚琴,你亦是第一人。”
花月楼手抚琴弦,带起一阵轻音绕耳。
“月色满轩白,琴声亦夜阑;冷冷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随自爱,今人多不弹;为君投此曲,所贵知音难。”语气微顿:“今晚多谢西门庄主。”
“哪里。”
隔日。
清晨,天朗气清,花香风随。
同样的院落,同样的花树。
一桌,一人,一纸。
三五支毛笔,四五种墨料。
左手揽袖,右手提笔,钩、皴、点、染。
片刻后,便是一轮月,一树花,一张琴。
西门吹雪从院门走进,站于桌旁静看,直至花月楼完成最后一笔。
“画虽无剑,却有剑气。”
花月楼抬盼看向西门吹雪,笑道:“此话何处可得?”
西门吹雪淡淡道:“焚香之烟与随风之花,所过方向不同。”
花月楼闻言哈哈而笑。
两处的风向不同,自然是受剑气影响而成。
花月楼笑道:“在下所画的,自然是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亦淡笑,道:“这便是你所谓的无剑胜有剑?”
花月楼闻言一愣,随即点头笑道:“不错。”
顿了一顿,轻叹一声,道:“可此时观之此画,终究是缺了什么。”
西门吹雪闻言静思片刻,便走进桌后,提起旁边静置于墨台上的毛笔。
轻染了墨汁,微微抬腕,落笔于画左上侧。
落笔刚劲有礼,墨走游龙,锋寒冷冽,冰锐孤傲,剑气盈天。
一掠而后,收笔落桌。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慢声轻吟,花月楼看着画间的一蹴而就的狂草,击掌而笑,道:“好字,好诗。”
西门吹雪亦淡然而笑。
“过奖。”
三日后,暮间,夕阳西下。
盆里的水还是温的,还带着些初春桃花的香气。
他刚洗过澡,洗过头,他已将全身上下每个部分都洗得彻底干净。
他已梳头束发,修建好指甲。
他准备了一套全新的衣裳,从内到外,雪一样的白。
他也已斋戒了三天。
拿起随身的古剑,推开房门,走至琴音传出的房间外,脚步微顿,琴音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