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若陪祖母去宥阳？”明兰吃惊道。她想了一晚上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怎么公婆就主动答应了？

平宁郡主颇感诧异：“衡儿没和你说？”

明兰摇头：“没说，儿媳今日还未见过他。”

齐国公很是无奈：“衡儿想要给媳妇一个惊喜，叫你嘴快。”

“我哪知道？”平宁郡主柔声对明兰道，“明儿，衡儿可是一早就来求我们答应这事，他着实心疼你为此一夜没睡。”

明兰哑然，她不想齐衡为难，原打算自己解决，却不想他与她心有灵犀，先一步为她求了。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想去，也不愿说出来，难为他。”

平宁郡主笑道：“你大约不知，他因你没和他说，心里委屈呢。”

明兰怔住：“为何？”

“他说你见外。”平宁郡主忍不住笑了，“孩子，夫妻之间当有话直说，难不难，说出来才知道。”

明兰如醍醐灌顶，起身施礼：“母亲说得是，多谢母亲，多谢父亲。”她得想法子哄哄齐元若了。

……

明兰走后，齐国公道：“连儿媳妇也晓得你是一家之主了，都是先谢你呢。”

平宁郡主瞥了夫君一眼，道：“难道不是？”

齐国公：“……”

……

距离下次科考，时间有限，平时齐衡也要温书的。请安后，吃完早饭，见明兰还在睡，他便到书房看书。

看累了，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敲门声：“进来。”

明兰提着个食盒笑盈盈地走进来，齐衡心下了然，她一定得知母亲准许他们去宥阳的事了。

齐衡将头转过另一边，委屈地看着窗外。

明兰在屋里中央的桌上，摆好饭菜，然后盛了碗鱼羹送到齐衡面前：“是我错了，习惯了把心事藏在心里独自解决，却忘了你我夫妇一体，当同心同力才是。”见齐衡还梗着脖子不为所动，她难得娇声道，“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啦。”

齐衡心里偷笑，却仍面不改色。

明兰眼睛一眯，计上心来，她走回桌前，把碗往桌上用力一放：“齐元若！”

“诶！来了！”齐衡一个激灵，麻利地来到明兰对面坐下，露出两排白牙，笑道，“娘子唤我何事？”

明兰一指盛着鱼羹的碗，道：“吃了！”

“好嘞。”齐衡忙端过来，吃了一大口。

明兰嘴角噙着笑，目光仍旧凶凶的，可是，看到齐衡鼓着腮吃得香，不由笑出了声。

……

当盛老太太得知此事后修书狠狠地“训”了明兰，又向平宁郡主与齐国公再三表示了感谢。

实则，盛老太太心里是高兴的，恁大的盛府，没有一个人比得过明兰可心。

……

坐上了船，齐衡忽然想到了那对梦里的瓷娃娃，他决定，等到了前面的码头就去买下来。

码头到了，齐衡带着不为并两个小厮一刻没有耽搁地将瓷娃娃买了回来。他在岸上没敢多待，他有些害怕这个梦里明兰连声元若都不肯叫的地方。

明兰以为齐衡上岸要买什么要紧的东西，却不想是一对瓷娃娃。男娃娃像齐衡，女娃娃像她自己。

“你如何知道岸上有这么一对娃娃？”

齐衡支吾道：“我听人说的，说，说这儿的瓷娃娃特别好看。我便想着买一对，送，送给你。”

明兰不十分信，但又想不出齐衡骗她的理由，她本就豁达通透，觉着齐衡一片好意，何必追根究底。

齐衡眼睛亮晶晶地凑近明兰：“喜欢吗？”

明兰抱着两个娃娃，甜笑道：“喜欢。”

第二十三章 （小年夜福利，加更一章）

夜里，明兰与齐衡坐在甲板上，她依旧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两个瓷娃娃，当翻到瓷娃娃雪白的底部时，她道：“我们在瓷娃娃的底部写点什么吧。”

梦里，齐衡只在男娃娃底部写上了齐小二，女娃娃底部的盛小六，却仅仅写了前两笔。

想到此处，齐衡道：“齐小二与盛小六，可好？”

明兰原计划写上元若与明兰，听了齐衡的话，忽觉得齐小二与盛小六更有意味：“好。”

“那你来写吧。”齐衡遣不为取了笔墨来。

明兰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你写吧。”

“怎么呢？”齐衡明了小娘子的小心思，笑问道。

明兰气鼓鼓地打了齐衡一粉拳：“明知故问！我的字不好看！”

齐衡笑开：“不好看有什么关系，盛小六写的，齐小二都爱。”

明兰凶凶的神情逐渐不受控制，眉梢眼角悄悄地挂上了笑意：“那，我写齐小二，你写盛小六。”

齐衡想，梦里未能圆满的瓷娃娃，这里圆满了，梦里未能圆满的齐小二与盛小六，这里也圆满了。

……

不多时，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两人猜是遭了水贼。齐衡让明兰先去叫醒祖母，而他自己则留下来安排仆从。

盛老太太睡前喝了安神药，明兰叫不醒她。想着水贼求财，只好自行决定弃船。

齐衡赶来，同意了明兰的决定，并告知他问了水手，船上只有一块舢板，能乘坐的人有限。

这时盛老太太醒了，明兰命房妈妈陪着祖母一起先乘舢板离开。她和齐衡留下来再想办法。

水贼凶狠，上了明兰的船，见人便杀。最后，实在无法，齐衡吩咐不为带着明兰和小桃跳船，他拖延一时半刻再跳。不为不从，硬是被齐衡推下了水。随即明兰也拉小桃到船边，半推半搡地让她跳了下去。而后却死死把住船边，不肯自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