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12)
众人又都放下戒心。
倒不是他们慧眼识人清,而是萧起鹤这洋洋自得叫人牙痒痒的德行,那妖兽想必还学不成十分像。
至于另一道人影……
一名浑身上下处处都普通的灰衣道者。
实在是不起眼,众人扫过一眼,就又把注意力聚集在萧起鹤身上。
如今章蕴遭了重创,他们之中只剩下萧起鹤有些能耐。
一直和小书生安静待在角落里的南鹊,此刻连眼都没敢抬,盼望着他不看那道者,那道者也看不见他。
他更加努力地缩小存在感。
不知是不是他内心的祈祷生了效,那道者径自走到了另一个方向,全然好似没注意到他。
呼。
南鹊憋着的一口气可算是能悄悄敞开了。
小书生眼看着道者去了别处,正想起身跟对方打个招呼,被南鹊一把拽下,捂住嘴巴。
“唔唔阿……”
他困惑不已地看着南鹊摇头的动作。
随即一想,不跟那仙长一道的话。
阿南就是他的。
同意。
南鹊看着他点头才松开手,窝在人堆里,听那名内门弟子与萧起鹤的对话。
得知北狱魔头并未被捉拿,而是被逃脱了。
南鹊不足为奇。
若那道者真是苏兀卿,应当是不想提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以萧起鹤如今的根基,对付四大魔还是不够看的。
这两人能逼得北狱魔头落荒而逃,在众人眼里已经相当厉害了。
当然,是萧起鹤厉害,可没人觉得那个冷清清的外门灰衣人厉害。
“这样说来,那魔物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赵祥瑞脸色忧愁。
萧起鹤“嗯哼”一声,眼尖的他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章蕴,倒没落井下石。
章蕴身上的伤口暂时被丹药止住了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若是拖得久了,难免会有性命之危。
“我方才过来时看你们说得起劲,在说什么?”
“哦,正要说……”
赵祥瑞看向那名胡须老者。
老者脸上经由岁月雕刻的纹路和沟壑,以及浑黄眼眶中荡漾起来的热烈,让人不免对他接下来讲诉的这个故事信服了几分。
“约莫是七十几年前的事了,枫袖山庄的庄主的爱妻胎早产子,满山枫叶一夕之间尽数绽开,被视为吉兆,庄主大喜,为其子取名为‘七夜’,又因心疼爱妻孕中辛苦,是以黎七夜跟随母姓……”
“后来也如庄主所料的那般,黎七夜虽是未足月降生,但天资聪颖,修行之境,犹破竹势,自他接管枫袖山庄后,短短几年间,就将枫袖山庄在仙门中的排名带领到了百门之内,之后更是节节攀登,一度登上前二十,枫袖山庄上下,无一不为此而欢喜自豪,然而——”
就在仙界皆以为枫袖山庄还能再上一层楼之际,黎七夜却放缓了脚步。
黎七夜是药修。
以一己药修之身,将整个枫袖山庄带领到仙门前二十,已经是仙界之奇,然而,黎七夜也知晓,这已是他的极限。
就在这时,无妄三千却向他传达来交好之意。
无妄三千以术法闻名仙界,门主垣珩所擅幻术,多年前曾以踏墟之境,打败过踏入仙境的仙人。
两座仙府境遇相近,地位相当,就连主人也皆是少年英才,同样地壮志凌云,不满足拘泥于现状。
于是一拍即合,当下结为道侣,各取所需,突破窘境。
黎七夜在药修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有他为辅,垣珩的幻术能布置得更加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使人沉浸其中,毫无破绽。
而垣珩虽精通幻术,在剑术上却也不容小觑,深谙同修两术之法理的他,也慷慨地分享给了黎七夜。
两人本就勤勉刻苦,联姻后修为突飞猛进,八年间,各自将所在门派带进了仙门前十,仙界一时传为佳话。
“只是后来某一日……两人突然分道扬镳,各自退回到各自的仙门,好似再没了瓜葛……没人知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后来不久,黎庄主就身亡命陨了,殒命之地,便是北泽——”
“然后呢?”
众人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没听见下一句。
胡须老者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了,很少有人知晓其中的原因,只知道黎庄主陨道后化为了七夜花,而那垣珩听闻后也没了消息,是后来有人来采灵草才发现有灵兽守护在此。”
“所以人们就揣测那灵兽便是垣珩?”
老者:“不错。”
“既是揣测,又从何得知那是垣珩?兴许人只是回无妄三千闭关修行了呢?”
老者:“不可能,那垣珩之后连无妄三千遇袭都未曾现世,他若是未亡,又怎么会抛下一手建立的无妄三千而不管?”
“那也不可能便是殉情,他们二人只为利益结合,哪有什么感情而言。”
此话一出,有人持有不同态度:“不是说他们传为佳话,想必平日是有感情的。”
“所以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暴脾气的方辛焦躁难安,狠狠瞪一眼仿佛在浪费时间的老者。
“你这老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存心戏耍我们?”
胡须老者枯槁的面容上也很是难看:“老朽说的可都是实话,若那妖兽真是垣珩,便极有可能,我们从进入结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掉入了他编织的巨大幻境里……”
“那依您之见……”
赵祥瑞面对这位阅历丰富的老者,语气就要客气许多。
胡须老者:“须尽快找出破解之法,否则我们将同坠幻境,再难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