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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32)

作者: 白象绘川 阅读记录

想通这一点的南鹊,又觉得他的各种念头实在多余。

苏兀卿不认得他,以他的性子,一个萍水相逢的外门弟子还不足以令他出手过问,那他在这里受审洗脱嫌疑后,又会回到跟往常一样的日子。

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就好。

然而审讯之人,亦有羽阙仙阁的掌门涂孤洵。

他为何知晓那许多与苏兀卿相关的除魔事迹?

南鹊解释不出来。

因为什么都没说,长老们便默认了他意图不轨,又遣人将他送回了这间石室。

说是石室,其实就是羽阙仙阁用来处罚或者审讯罪刑弟子的监牢,底下几层还关押着一些仙界的罪人,也有还未处决的邪魔。

例如这次从北泽擒回来的北狱魔头。

南鹊起先不知情。

他这间石室有些狭窄,但还算通风干净,只是隔音不好,夜里好几次响起那魔头的嘶吼怒骂。

回来后的南鹊又听见了那扰人的震天响声。

他径自想着下次被问话时该如何搪塞应对,只是还未想出化解之策,眼皮先沉沉地开始掐架。

从入北泽那日起,南鹊就要诸事顾虑,昨晚更是整夜没怎么合眼,这会儿再撑不住困乏之意。

自顾自想通后,这一觉睡得还算可以,直到周身仿佛陷入了蛇虫蚁窝,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他的皮肉、酥麻的洋溢顺着骨血,蔓延到心肺,成了钻心的疼。

南鹊醒来时,额头挂着沁出的冷汗。

今夜是……十五么?

他竟忘了时日。

坐起来,南鹊勉力走到门前,向看守他的人询问。

守门的弟子见多了受罚的,这一层关的都是内门之人,往往身娇肉贵不堪忍耐,本不欲与他搭话,可在看清他的面容后,转过去的头又转了回来。

“你的芥子袋被刑罚堂收走了,里面的东西要留作证物,一一查验。”

犯了错的弟子被收走贴身之物是常规条例,南鹊不怕他们查,只是有两样是不能轻易交出去的。

一样是黎七夜的无尘之心。

还有一样是黎七夜托付给他的藤精毕来。

无尘之心现下在他身上,而藤精幻化出来的藤蔓就缠在他脚上,大抵是还在为黎七夜的离去伤心,一直也不曾出来。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查完?”

南鹊有些费劲地张口,“按照仙阁的规定,外门弟子……试炼任务所得,皆归个人所有,七夜花……能不能先给我?”

“你的嫌疑还未洗清,东西自然也不能归还给你。”

那弟子难得说了这么多,借着月光看到南鹊惨白的脸,骤然惊讶,“你……你是生病了吗?”

不是病。

是毒。

……

羽阙仙阁巍巍殿宇,高耸入云。

灯影幢幢,香案盏盏。

暖炉烧尽了炭,煮好的茶渐渐凉了,门外侍奉的人眼力极好,不等传唤绝不进门添水。

各自尽忠职守地候在廊上,透过半掩的窗,目光能及灯光映照的一抹淡漠侧影。

“听闻此次北泽变故,便是枫袖山庄的前主人和无妄三千的旧主牵扯出来的,仙首此去就是为了此事。”

“魔源一事何其险要,就连魔域诡主也出动了,想要吸取力量再添助力。”

“可惜终是被仙首识破,功亏一篑。”

屋内的谈话不算特别紧要之事,他们这些侍奉在外的也算清闲,还能相互小谈几句。

至于神情语气,无不自得。

他们仙道又再压魔域一头,身为羽阙仙阁之人,倍感荣光。

“仙首从北泽回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去镇压魔源了,此番来看望掌门,不知所为何事?”

屋内隔绝一切搅扰,只有偶尔手指与之摩擦的翻页声,以及掌门涂孤洵沉稳的陈述。

“南鹊,出生于混沌界南国,乃前任国君南煌膝下第十三子,其母是南煌独宠的贵妃,因此颇受国君宠爱,九岁时,为躲避南国皇室斗争,其母忍痛将其托付给一世外道人教养,此后便一直在殊云山长大。”

空中徐徐展开的竹简,便是南鹊的详细资料。

作为羽阙仙阁掌门,在涂孤洵看来,当年他的师弟不过是下界除了趟魔,杳无音讯了一段时日,而后便带回了一个凡人,声称是他刚结契的道侣。

涂孤洵见他安然归来自然安心,闻此言论又受惊不已,但也没忘了将那个凡人的身世背景、家族来历查得无一遗漏。

不然他断然不会同意,一个来历不明的凡人进入羽阙仙阁。

哪怕,据苏兀卿所言,那少年于他有些许救命之恩。

但也从这一天起,苏兀卿有一凡人道侣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整个仙界传得五花八门,偶尔传到涂孤洵耳中,也听得皱眉。

不过后来,仙阁事务繁忙,加上那少年也的确省心,几年来安分守己,这件事在他眼前便淡了,渐渐抛之脑后。

若不是此次听苏兀卿说起,遇到一个古怪的少年,涂孤洵也想不起还有这样一个人来。

但这不是当下的重点。

涂孤洵看向那握书之人,眉目微垂,敛起周身清寂,细细翻起,有时一目十行,有时又略作停顿。

而他看的,自然是《玉清仙首除魔录》第六册 无疑。

“师弟。”

见他又是一顿,涂孤洵便知他从不曾关注过仙界话本之类的杂书,更不知与他有关的书册更是有如云云。

要说这种经历也算奇特,旁人读顶多觉得冒犯,自己读就总有几分怪异,加上写书之人的身份,真是怎么看怎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