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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15)+番外

故技重施,李怀旌早就见怪不怪。

这茶饮养生馆,毕竟不是他一人的生意,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兄弟考虑。

虽然他早就想撤股,可他一旦撤股,崔项和沈丰城两人,怕担不起来。

“你跟她说,不用来这套,她不用走,我走,我撤股,让她少发颠。”

崔项沉吟了会儿,“旌哥,如果你撤股,那……”

李怀旌说:“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找合适的人接手,不过你也晓得,我突然就撤股,外人定然会想得多,还以为我们经营不善,亏损严重……这个时候找人接盘,不太好找……”

崔项看过来,一脸同情地摇摇头,“旌哥,当初都是我的错,不该搞什么初中同学聚会,要不然,你也不会惹上苏月娥这一茬,她第一次看到你的车,那两眼冒金光的样子,就跟见了财神爷一样……我就知道,完犊子了……”

李怀旌低着头,只默然喝酒,不说话。

半晌,才从高脚椅上下来,他指了指这边,叫服务员买单。

结了账抽身就走,只不咸不淡丢下一句——

“干涉别人的因果,就得背负别人的命运,怨不得别人。”

崔项听出李怀旌的无奈,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句话倒是不假,所以这年头,都说要收起助人情节,明哲保身,否则你做了好人好事,可能到头来,别人不念你的好,反而转头咬你一口……

在苏月娥这件事上,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既得了李怀旌的帮助,奔着前途而来,就应该心存感激。

否则你现在还深陷泥潭,一辈子困死在村里。

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别说你跟李怀旌之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当初也是你情我愿,资源交换。

如今李怀旌和温黎情投意合,你却死缠烂打,还往李怀旌身上泼脏水,又算怎么一回事?

既要又要,人性之贪婪,被苏月娥演绎的淋漓至尽。

那一次,苏月娥大闹到李怀旌家里,崔项还真以为,私下里,李怀旌和苏月娥有一腿。

当时就献计,提醒过李怀旌,“旌哥,你如果真喜欢那小温黎,实在不行,就按照规矩,拿钱打发了苏月娥?”

可李怀旌偏偏是个不认吃亏的主儿,听了他的话,直接被气笑。

反问:“我凭什么拿钱打发她?我是睡了她,还是包养了她?”

一句话就把崔项问愣了。

第11章

凌晨三点,红色尾灯划破漆黑深夜,一辆黑色私家车缓缓驶入翠亭湖一号。

李怀旌微醺,手臂挂着外套,推车门出来,扶车窗跟司机交代两句,顺着法国梧桐的鹅卵石小路,往深处走。

刚走两步,察觉到轻微动静。

他顿住脚,往后退两步,侧了侧身,就看到苏月娥的模糊身影。

着一身藏青色长裙,背靠梧桐树干等候。

不用猜也知道,是来堵李怀旌的。

被拉黑这几个小时,苏月娥大抵冷静清醒许多,这一次,没有像之前一样要死要活,反倒目光平静,看着他,动了动唇,又沉默。

李怀旌没事人一样往前走,“你来干嘛?”

苏月娥紧跟两步,“对不起,是我没界限……”

李怀旌低下头,抖了抖外套,“不是要辞职,准了。”

苏月娥一怔,这才慌了神儿,低眉顺目,丝毫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她只说:“我想好了,以后不再缠着你,我想跟着你,继续学东西……”

李怀旌这才站住脚,面无表情扫她一眼,“养生馆以后我不做了,想继续学东西,找崔项还有丰城,跟我没关系。”

他说罢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谁知苏月娥继续往前跟。

“我错了……我发誓,下不为例……”

李怀旌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转过身,眸色阴晴不定地,幽幽瞧她。

半晌,才居高临下道:“从开始,我就同情你的遭遇,知道为什么吗?”

苏月娥摇头。

李怀旌说:“从小到大,我母亲为了养我们姐弟几人,很不容易,吃了很多苦。所以当初你屡次哭哭啼啼求我,我都狠不下心……你不要觉得,是你有面子,只不过因为我母亲的缘故,让我对单亲妈妈,于心不忍……”

苏月娥怔tຊ怔瞧着李怀旌,眼含热泪,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女人楚楚可怜这一套,最容易让人心软,但次数多了,谁都烦。

李怀旌指了指她,“再哭就滚。”

苏月娥赶紧吸了吸鼻子,难以置信看着他,仿佛失了所有力气,许久才问:“从始至终,都没动过心?”

李怀旌闭上眼,深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几百遍了。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看上谁,压根不需她主动,我看不上,死缠烂打都没用。”

他不耐烦睨苏月娥一眼,“你这叫骚扰,知道什么叫骚扰?如果你再这个德性,别怪我不念同窗旧情。”

李怀旌如是警告。

苏月娥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往下沉,再往下沉。

冷风四起,刚抽芽的梧桐树上,去年未落尽的干枯叶子摩擦着枝丫,沙沙作响。

凌晨三点的深夜,伴着苏月娥压抑的哭腔,特别刺耳。

李怀旌这会儿酒意被冷风吹散,感觉到冷,抖开衣服,一边穿一边往里迈步。

谁知下一秒,苏月娥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旌哥,旌哥,你听我说——”

“滚——”

李怀旌突然耐心全无,瞬间暴怒,条件反射般,往后狠狠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