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罗是修行之人,最信那个因缘际会,听李怀旌这么说,就提起来兴趣,“哦?怎么说?”
李怀旌睁着眼说瞎话,大气都不带喘,“从我第一眼见您,就觉得似曾相识,就觉得咱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我寻思,大概上辈子,就是一家人,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要不这样,于教授您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亲属——”
李怀旌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往温黎身上扫,“比如侄女啊,外甥啊……您几个闺女?”
于晓罗听罢,就哈哈哈笑了。
年纪大了,什tຊ么场面没见过,也不是别人一两句玩笑,就翻脸的。
他摆摆手,“你这小子,嫌我给你介绍对象就直说,还跟我开起来玩笑了。”
于晓罗这么认为,李怀旌倒是也没有反驳。
只是眉梢往上挑了挑,然后嘴角上扬,随他笑笑。
“您觉得我是开玩笑,那我就是开玩笑。”
于晓罗也是聪明人,听了这话,立马一怔。
忍不住转了转眼珠子,目光在温黎和李怀旌二人身上开始打量。
这不打量不当紧,这一打量,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猫腻。
温黎被于晓罗看得很不自在,握紧裙摆,头往下使劲埋。
就在这个当口,李怀旌突然指了指外头,“于教授,您看那儿。”
李怀旌这车打头阵,后面还跟了两辆。
他回头看了看后方车辆,替温黎解围,“如果我没记错,过去这个坡儿,就有个道家寺院,里头有个大师我认识,要不然咱们停车,进去跟那大师论论道?”
第24章
于晓罗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温黎一副心虚模样,李怀旌也故意扯开话题。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一出, 还能瞒得了于晓罗。
趁着三辆车子停下, 三车人都下了车, 商量要不要去道家寺院的功夫,于晓罗趁机把郑琪拉到一边,努了努嘴,直接问郑琪:“他俩,什么情况?”
作为好师兄, 哪能出卖自个师妹。
“谁俩?”
于晓罗瞪他, “你少在我这打哈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少说废话。”
于晓罗严肃起来,郑琪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抹了抹嘴, 只能模棱两可, 把温黎卖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师傅您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这小年轻的,别说没谈恋爱, 就是谈恋爱了, 那也没有棒打鸳鸯这一出啊, 现在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您还是亲自去问师妹吧……”
于晓罗道:“你懂什么, 你师妹前段时间为情所困,我就问你, 是不是这小子干了什么破事啊?”
郑琪眨了眨眼皮子,知道的还不如于晓罗多,“啊?这李怀旌,还把我师妹甩了?不是我师妹,甩了李怀旌吗?您这么一说,我还真糊涂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到底谁甩了谁?
我瞧着,明明是我师妹单方面甩了李怀旌,李怀旌心有不甘,所以死缠烂打才是啊……
要不然,李怀旌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还贴这么上赶子?
郑琪这么一说,就坐实了两人有一腿。
于晓罗也不用再问了。
忍不住转身看了李怀旌一眼,倘若,之前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在洛京混得风生水起,委实有点子能耐在身上。
是个值得敬佩的后辈。
但如今对温黎动歪心思,那就另说了。
此刻,突然好印象全无,怎么看怎么觉得,一定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玩咖。
用什么不上台面的手段,把他闺女骗到手了。
这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于晓罗还能不清楚?
况且,像温黎这样柔柔弱弱,又没什么心眼的闺女,需得是书香世家,通情达理的人家才是良配。
李怀旌这出身,太过鱼龙复杂。
想到这里,一群人也商量完毕,说什么,都要去李怀旌介绍的道家寺院,找那个什么大师论论道。
毕竟李怀旌把此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博学多才的紧。
这大师名唤清荣子,几年前李怀旌生意不顺当,跟着朋友来这附近游荡,偶然间遇见的。
后来李怀旌每每遇到烦心事,就喜欢来这边,跟大师聊上两句。
修行之人,无论是入世红尘,亦或隐在林间,大多内心豁达,本具自足,开导劝解的话,从他们嘴里出来,也总能让人耳目一新。
除此之外,荣清子确实有点东西在身上,李怀旌好几次生意拿不准主意,都是听了荣清子的建议,回去思思想想再做方案,总能赚个盆满钵满。
一来二去,久而久之,李怀旌就跟这清荣子有了些交情。
这几年李怀旌生意红火,也没少给寺院里香油钱。
这道家寺院隐在山野之间,李怀旌说过去那个坡就到,其实还得多拐两个弯儿。
傍晚时分,周遭树木刚抽新芽,远处山峰若隐若现,染上烟青色雾霭。
李怀旌率先下车,温黎随于晓罗紧随其后。
一行人边观赏边入石桥,石桥下头,是一汪死水,不过湖底清澈,水流潺潺,时不时还有成群结队,色彩鲜艳的鱼儿,从经过了一个冬日,枝叶尽数干萎的枯荷中,倏然冒出水面。
被惊扰,又一溜烟沉入水底。
想来,这湖水,应该经常有人清理。
一抬头,就看见古香古色,庄严肃穆的大门,檐角灵动如飞燕,上书金黄二字——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