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脱下来,看着这又窄又短的病房沙发,李怀旌勉强躺下。
虽然睡姿很不舒服,倒也没说什么,合上眼皮子,手腕往额头上一搭。
温黎抬手关了床头小灯,也开始酝酿睡意,
后半夜,李怀旌翻来覆去,自然是睡不着的,随着他翻身动作,外套再一次滑落地上。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弯腰去捡。
不成想,温黎竟然也没睡着。
柔声问他:“怎么了?”
李怀旌答:“没事。”
他拾起来外套,抖了抖,搭在臂弯上,借着透过病房玻璃门,走廊上的微弱灯光,以及敞着的窗帘外头,银白色月色。
往床上瞧。
温黎侧着身子,枕了手臂,背对他。
室内温度适宜,薄被只盖到腰间。
不过这个睡姿很有妙处,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柔美线条。
夜深人静,整栋楼陷入寂静,不过寂静中,又隐隐约约总能听到一些细微声响。
这声响,就被放到无限大。
温黎腰肢僵硬了一瞬,屏住呼吸,tຊ眼眸颤抖,悄声问李怀旌,“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小婴儿在哭……”
说完这话,不知怎地,觉得后背又有凉意在侵袭。
她开始头皮发麻,指尖颤抖着,去拉他,“李怀旌,你过来……”
李怀旌嘴角往上扬。
抬脚走近,递过去手。
温黎这会儿也不嫌弃李怀旌了,一把握住他,往自己那带。
李怀旌便顺势,坐在床沿上。
温黎紧紧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坐起来。
往他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听到没有……”
李怀旌当然听到了,因为这病房隔壁,就是那妇产科病房,里面住了不少产妇和新生儿。
所以大半夜有婴儿哭,很正常。
没有婴儿哭,那才叫不正常。
不过李怀旌没有解释,他对温黎柔柔弱弱依偎自个的模样,还挺受用。
温黎没等来回答,就更害怕了,扬起脸庞,语气有些急切,“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觉得更吓人了……”
李怀旌手臂这才往温黎腰上一搭,“怕什么,不还有我呢。”
温黎想到老祖宗那一套理论,颤巍巍说:“要碰见个厉害角色,你当然不怕,你阳气足,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病着呢,我身子弱……”
李怀旌本来也没动什么邪念,奈何两人距离咫尺之遥,温黎红唇一张一合,低着头说话时,那气息好巧不巧,就喷洒在李怀旌喉头上。
且她发丝被微风吹拂,有几丝不听话的,不知怎么就飘到他身上,在他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游荡。
李怀旌借了月色,凝望她恢复血色,逐渐粉润的唇。
喉头滚动了两个来回。
嗓音不自觉就哑了,忍不住试探了句:“要不然,我借你点阳气?”
温黎怔了怔,湿漉漉眼眸看向他。
李怀旌不知怎地,就心随意动,控制不住自个,虚揽了她的纤细腰肢,俯下胸膛吻她。
第一下是试探,蜻蜓点水。
毕竟在他眼里,温黎是小姑娘,等闲在男女之事上,一向也是别扭放不开的。
李怀旌每次主动,其实也是小心翼翼伺候着,害怕唐突了她,吓着她。
李怀旌吻她,发生的太突然太措不及防,温黎压根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嘴唇温热了一下,又倏然轻撤。
她一时忘了反抗。
夜太深,室内光线太暗,李怀旌又恰好背着光,温黎就连看他,都需要努力睁大眼,才能看到一个浅浅轮廓。
所以被试探了这么一下,只条件反射地,抿了一下嘴唇。
下一秒,黑影一闪。
李怀旌大抵也是素了太久,又俯身凑近,不过这一次,深深堵了进来。
逼得温黎只来得及拧眉,同时不由自主地,发出某个语气词。
不发出这声响也就罢了,她这么一弄,李怀旌更是按耐不住了。
直接抱了温黎的腰肢,就往床头按。
黑暗中,两人又不是没有过,在这块,温黎是个内敛的,可能不沉迷那个,却很吃行为上霸道的。
所以经常是嘴上嫌弃,但心里,很是受用。
有些时候有些反馈,更是能带动她几分。
男人在这种特殊时候,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思维,不反抗,就是喜欢,拒绝的不强硬,就是欲擒故纵……
李怀旌亦这么认为。
就不用说,温黎还一副反应慢半拍的模样,简直就让人觉得,不干点什么,狠狠欺负她两回,让她又哭又挠的,都没办法释放心口得那头,试图努力冲破牢笼的猛兽。
等李怀旌额头涔上汗珠,蹭到温黎锁骨上,温黎才从天旋地转中,倏然反应过来。
此刻鸡蛋就已经被剥了壳儿了。
温黎开始推搡李怀旌,“没人性。”
李怀旌的确没人性,不仅没人性,还厚脸皮,被推搡着,好不容易拉开一丝距离,又凑上来。
那被剥了壳的鸡蛋,被月色放肆地笼罩。
直到温黎急眼,不管不顾往他脖子上挠了一爪子,嘲讽他:“真色,你也太色了,跟我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一样……”
李怀旌在吃痛中,才住了嘴。
又不是没有过,温黎这么说,着实让李怀旌面子有些挂不住。。
一时间,觉得在一小姑娘面前好没面子。
他闭了闭眼,继续也不是,不继续,实在有失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