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22)
这真是奇怪,照理说这庶子寻欢作乐不断最是春心易动,可为何对他……
林落不明,却也没有心思多想。
只再度开口唤他:“二郎..”
这一声如莺婉转,却比女子声音沉上一些更为软糯。
想来一向是怜香惜玉的庶弟见不得美人如此,裴云之终是开口。
“竟不知宁公子对在下情深至此。”
清润声线轻飘,裴云之似是在喟叹林落百折不挠。
“可裴某身无长物,顽劣不堪,宁公子是识书习礼之人,不该与我牵扯才是。”
没想到这庶子会这般说,林落微惊。
他忙道:“郎君莫要自贬,什么该不该的我全都不晓,我、我只知我对二郎是真心倾慕!”
“哦?”
这番话似引得庶子感了趣儿,他问:
“宁公子是倾慕我那处呢?”
这……
一个常在花楼四处留情的人,还要问他倾慕何处?
林落愣了愣,一时嘴快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二郎与小倌儿春风一度的时候,也会如此问吗?”
方问出口,林落才觉不妥。
他正欲找补,却听裴云之回道。
“自是不会,可宁公子并非小倌儿,我也非良人,不想误了公子,还折了公子清誉。”
这一席话全然是在为林落着想。
霎时,林落脑中似有一缕白光闪过。
他顿悟。
他说怎么数次投身这庶子都坐怀不乱,原是此人在顾虑着他。
想来先前那说什么与‘嫂嫂’相似才无致趣的话也都是借口,只是怕误了他。
没想到这庶子纨绔非常,倒还有原则,不愧是裴氏大族之人。
如是想着,林落吐了口气。
他道:“郎君所言极是,可……二郎,我不在乎的,上回桃林我便说过,我慕君至情至性风流自在,情起难消,所以哪怕只在今日与二郎有一宵露水情缘,我、我此生也就满足了的……”
才怪。
反正先攀附上再说。
毕竟这裴家庶子虽然心善,但也并非是无缘无由的,就是那被他赎身的小倌儿,也是与他赴了春宵三日才得了怜。
林落所求之事并不简单,他思忖着与这庶子有了肌肤之亲后少说还得些时日才能如愿,而如今裴家在东郡待不了多久,林落是真的没什么时间了。
在东郡他都无法攀附其上,更别提等这庶子回了洛阳。
于是绵绵细语间,林落偏头,缓缓偎身过去。
动作很慢,是因为拿不准裴云之的心意而怯怯,可又大胆。
染墨似的眸子睨着那快要靠上肩胸的人,林落全然没看见那双笑吟吟的眼中无半点涟漪。
“二郎,宁公子,可要去戏射?”
就在林落几欲落入裴云之怀中时,忽听亭外远远传来徐清凌的声音。
闻声看去,徐清凌正自游廊走来。
忽然出现的人让林落如受惊小兔一般,忙正身捧起案几上的茶盏置在唇边。
总归他明面儿上还是个正经人家的读书人的,若是在这种场合被瞧见他不顾身份勾搭这裴家庶子,实在是上不台面。
这般行径实在突然,林落后知后觉不妥,便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裴云之,唇瓣嗫嚅了下,想解释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因为此时徐清凌已然走近了。
有胆子自荐枕席,却没胆子让旁人知晓?
将林落的动作尽收眼底,裴云之眸光微闪。
徐清凌走近之时便见亭中二人都在饮茶。
一个是怡然清雅,一个神色慌乱。
徐清凌挑眉,却是什么都没问。
只道:“林太守为戏射备了彩头,方才羽玉与旁人比了单射,败了,便让我来唤人去作朋射,二郎,可千万莫要推辞,不然羽玉待会可有的闹了。”
他笑吟吟的,都如是说了,裴云之如何拒?
“嗯。”他应声。
旋即徐清凌看向林落:“宁公子,还差一人,你可愿来?”
心还在因为差点被人瞧见对裴云之投怀送抱一事而猛跳不止,蓦然又听见徐清凌相邀,林落啜了茶定下心神这才回道:“徐世子,我射艺不精。”
林落这般说便就是不想去。
且他还是说保守了。
他哪里是射艺不精?他是根本不会。
君子六艺除了竹卷上能学的,他其余一窍不通。
可……
“这有何妨?不过是玩乐而已。”
徐清凌笑:
“且你若不去,在这儿我们可也再无熟识之人了。”
徐清凌的神情着实不作假。
林落却还是踟蹰:“我并非不愿,只是真的不会……恐误了诸位夺彩。”
“不妨事的,既是愿去,那便走罢。”
徐清凌就这般给林落定下了,说着,他笑吟吟地又用扇指了指已然起身的裴云之:
“反正有裴二郎在,何忧不能夺彩?”
闻声,林落不禁向那庶子看去。
虽是方才林落大胆直白表露心意的话语并未得到裴云之的回应,但他差点入怀的靠身之举也没被拒绝。
加之此时裴云之见林落望来,含笑回视。
是……已经对他没了种种心碍了么?
林落觉得是的。
看来今晚应就能成事儿了。
纵使在那庶子眼中还是看不到半分情意,但投身这庶子的人那么多,若是这庶子个个都要生了情才同其缠绵,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只是……
林落唯有一点不明。
裴家这庶子射艺很好吗?他好似从未听闻过。
*
穿过游廊来至设了草靶的竹林空地上,场上除了侍从外分了两组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