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36)
毕竟昨夜那黑衣人在教完他字后,他求了那黑衣人,若是被抓,或是离开,都请不要将他男扮女装之事传扬出去。
那时黑衣人看他眼眸晦暗不明,问他:“林家也不知你是男子么…那你为何要如此?”
心觉他身世之事即便说与这黑衣人听,黑衣人未定会怜悯。
林落只道:“我……有苦衷,只盼郎君看在今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份上,郎君勿言。”
那黑衣人默了默,终是“嗯”了一声。
旋即就在他面前又看起了竹卷。
此人虽是来林家窃物,行径不端,但瞧着应也信守承诺。
所以林落并不在意他如今是被抓了还是逃了。
只是没成想头一回被人赤裸裸地看见男儿身,竟然不是那裴家庶子,而是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人。
啧,这真是。
*
破晓前的黑暗极其寒冽,几道暗影自屋檐落下。
“主,东边的人已被引开。”
隔窗暗语,屋内人闻言,开了窗,随之闪身离去。
屋内灯烛骤灭。
*
自林家至接应的马车上,又来到东郡城外早早备好歇脚换衣的酒楼。
不过刚进去,便见屋内早就等候的人迎上前来。
“云之,如何,可找到虎符了?”
身前的裴云之神色淡淡,但问话的齐羽玉却有几分担忧,不住地打量着裴云之。
在看他是否受伤。
自进屋后便由侍从为他宽衣,裴云之面容清冷:“嗯。”
这便是拿到了。
适时他身上有些皱的黑衣也被解下,只见其内白锦中衣上并无血迹,齐羽玉才松了口气。
“昨儿个听闻你带进去的人都被那林家郎主抓着杀了,那林家又围得跟个浇筑铁桶般进不去人,我们急急从城中再召人来也得些时辰,当时我真是唯恐你遇不测,未成想半夜听到竹响,你竟是一点子事都没有。”
竹响一物,点燃不见烟光,只有一声刺响,虽声响不大,但能传至三里。
且也不刺耳。
寻常人听了只以为是木枝折断稍响,但作为独持有此物的裴氏,有专人能听懂各式特制竹响声音之内所代表的含义。
只是虽见裴云之平安归来欣喜,但齐羽玉还是又道:“虽说你没事还取得了虎符是极好,但下回这种事可千万别再亲自去了,裴氏又不是没有旁人,你何须冒险?”
“林氏主宅护卫重重,我若不去,你觉何人能取来虎符?”
说话间,裴云之将一块黑布包裹之物丢向齐羽玉。
抬手接过,打开,其内便是半边虎符。
只是瞧了一眼,齐羽玉对此并不感趣,便递给一旁的徐清凌。
他撇了撇嘴,“可……”
只是吐字,齐羽玉便没了下文。
好吧,纵使他总是说这裴云之是个只爱看书的呆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世家大族子弟自幼都是文武双习,不然如何领兵?
更别提裴氏大族的嫡长子。
即便是自小在练兵场长大的齐羽玉也从未在比试中赢过裴云之。
这么说起来,他一时倒还真找不着同裴云之一般能悄无声息避过林家护卫窃得虎符的最佳人选。
“咳,对了,话说,听闻昨夜林家半夜护卫满院巡察,你是躲到了何处躲过了?”
话说不下去,齐羽玉也不尴尬,他旋即转了话音。
“误进了个院子,以林家侍从身份躲藏的。”
说话间,裴云之已行至屋内屏风后。
他话语从容。
闻言,齐羽玉却是些微生疑:“你衣装都没换,这张脸也无人瞧出吗?”
他这回说完,半晌,屏风那边却无人应答。
只有入水声细响。
一旁的徐清凌见状,虽是也不解,但显然,裴云之的沉默便是不想说此事了。
“好了,云之刚自林家出来,一宿未眠乏得很,待会儿还要赶路去见雍王,先让他宽衣沐浴吧,我们在外等他。”
徐清凌识趣地出声要将齐羽玉拉走。
只是转着身,他顿了顿,又道:“云之,就这般将裴夫人留在东郡,那林家……”
“阿母决意如此,且有裴氏护卫乔装随着,无用忧心。”
屏风那处传来沉稳声响。
闻言,徐清凌点了点头,心觉也是。
那林家并不知晓裴二郎身份,更不能确定今夜之事为裴氏所为,裴云之是借着裴二郎的身份早早离了东郡且还好说,若来东郡议亲的裴氏人尽数离开了,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只是……林氏真的至今未发觉裴二郎的身份不对吗?
裴云之今夜在林家,又是如何躲过去的呢?
离开前,看着裴云之所在的屏风之后,徐清凌若有所思。
而听着屋内关上门的吱呀声,裴云之浸身浴桶之中。
回思着方才话语,他默然。
其实也不怪齐羽玉生疑,因着他方才确确说的是假话。
他原本确是想如话中这般做的,先随意进处院子,将其间的侍从除了再由他顶替。
只要躲过了林家护卫巡查等到了人前来,便可离开。
为了避免被认出,他还专门向着林家最偏僻的院子里去。
本以为林家里那个最偏僻的院子里面没什么人居住,点着烛火只是因为有侍从在其间打扫,却不防他进入后……
竟碰到了林落,还是在沐浴的。
杀了?赐婚之人被刺不是件小事。
且,他对其并无杀心。
思及林落为男子一事便是连林家都不知晓,那沐浴的人应当不会让林家巡查之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