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96)
“咳..咳咳……”一时不察被呛到,林落吐出茶盏,任其在几案上打旋儿咕咚响。
方关了一边滑门的裴云之闻声折回,瞧林落如此,俯身轻轻拍背。
实在是不敢太过用力,那清碎脊背实在是瘦。
“若是口干唤我来端茶便是,可呛得狠了?”
“无事……”咳了几声便没什么感觉了,不过吐出来的茶湿淋淋在身上不太好受。
浑然不觉唇齿边溢着的水润了几条线光自颈没下,似水墨初成。
林落只扬了扬下颌,道:“端茶便不必了,我这下都教水淹了..二郎若是精力无限,不若来帮我擦擦水?”
模样是娇怯怯的,连带着指使的话都几分娇。
毕竟害他手都提不起来不能端茶的人就是裴云之,擦水这般事当然是要他代劳了。
“……好。”
眸色幽深,裴云之说。
林落便仰起脸面,微微阖眼,好教人擦干净。
却不明,正是这半眯半睁的模样,最显他眼梢上勾,那眼睫又浓密纤长,如浓墨勾了线,魅惑人心。
殷红的唇也未全然闭合上,一条细缝好似诱人深入。
裴云之便倾去,却是吻在唇侧。
沿着水线,徐徐往下。
“二……郎?”
本是等着锦缎擦过的下巴骤被湿软覆上,带着点见了风的凉,惹林落声调一抖。
贴在脸上的唇却未退,只又往下。
辗转着,在路过林落一点都不明显的喉结时,轻咬了一下。
惹林落本就颤的嗓溢出微小哼声更碎。
面色又泛了红。
情好一事虽是愉悦,林落也有点子贪恋。
可在感觉到脖颈上的温热已然更下之时,他慌忙抬起没撑地的那只手胡乱向胸前抓去。
“……”
发丝骤然被扯动,力道不重,但裴云之还是顺势抬了头。
颤栗的感觉退却几分,林落这才看清他方才是把指尖插入了裴云之额上束好的发丝间。
揪着惹人凌乱更显疏狂,再往下看是那绷了颈颌的脸面,骨线卓绝。
如此行径妄为,林落有觉不妥,却只卸了卸劲儿,并未松开。
他怕一松开裴云之又要亲。
从未有过这般被人掌控的时候,裴云之未觉不适。
深如墨玉的眸只望向林落,见那小人儿泪珠子盈在眼眶,鬓发湿乱有气无力地说:
“不要。”
密密的细吻实在烙得人哆嗦,引得人又小口喘起气来,说起话儿都短促。
但林落必须拒绝。
一来是因一轮方过,他着实体力不支。
二来是这庶子又不肯碰他,却要点火。
总不见得他来攀附人,却净让人伺候他了。
可若他也回回反去讨好这庶子……
不知为何,明明上回为其纾解之时,不过不到两刻钟便歇了,今儿个却三刻钟还未泄。
惹他手酸得很。
所以,他不愿意再来一回了。
“……好。”
低哑的声音响起,裴云之应了声果真没再继续。
稍稍正身,他扶着林落头颅枕在膝上,又将洇水了的衣料稍稍扯开些许,不任其湿处沾到林落身上,仔细盖好。
*
檐外不知是几时雨停,唯剩微风穿叶,轻摇,将明天色幽幽,心也悠悠。
“哒——”
近着回廊的滑门关了,对着竹林的门却没来的及掩上,寂静室中便传进门外檐上落下的一滴水响。
有风入内,抚过锦缎又勾起几丝端坐之人的发尾,再穿过案几上摆得端正的玉冠。
淡凉并未惊扰室中人。
一人伏膝上,一人抚其乌发。
垂眼见其恬淡,天光替了已燃尽的烛将小人儿脸照得失了几分暖色。
冷白肌肤添了脆弱,便好似一碰就碎。
尽是可怜。
今夜将小人儿勾来徐徐告之真相的话终是没说出,裴云之也实难说出。
林落寻死觅活的话瞧着并非是真的,可并不代表不想嫁裴长公子的话是假的。
那些忧虑那些不情愿……
即便他能做承诺绝不会发生,但小人儿未必会信。
毕竟小人儿看着对他像是全然依赖,可他也能看出,其心思重得很。
是了,这般身世,如何不心思重重。
倒……更教人心里怜惜了。
也更是不能在此时告知真相了。
一个连身份都作了假骗了人数月的人,何能让其信他真心?
恰逢庶弟也有异心,若林落此时知了他身份,尚还有时间去寻庶弟。
真教二人成了事的话……
他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眼眸骤暗,冰寒自瞳中一闪而过,面庞依旧清冷,唇角却倏尔淡然一扬。
那便成亲那日再说吧。
届时待小人儿嫁来,他会让人知晓。
卿之所忧,他能解开。
再垂手指尖轻轻勾画描摹那秾艳眉眼,笑作了温润。
情之一事,裴云之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也会深陷其中,身魂如寄。
但念随心动,积深不厚。
*
这一觉睡得不长,林落醒来时还不到食时。
自裴云之膝上起身时,适逢廊外叩门。
“长……二公子、女郎,汤池的水芝已然备好了。”
汤池?水芝?
这话林落听不懂,便偏首去看裴云之。
却只见其人将他脩然抱起,同时应声:“嗯。”
随之门被打开,还是昨夜那个叫祝邵的侍从候在门外。
见裴云之抱着林落出来,他眸中诧异一瞬,而后迅速将头垂下,不敢多看一眼。
就这么冷不防地被抱着走上了回廊,好半晌林落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