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624)
江声有时候真的很好懂,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不开心,不情愿,不乐意。
有时候也真的不太好懂,因为他会刁难人,会折磨别人,会故意把脸别过去不让人看,把所有情绪都留下来让人猜。
装模作样蹩脚的温柔,哄骗秦安那种没脑子的蠢货是很够用,在江明潮看来明明就是在发脾气。
明明知道秦安就是喜欢他,明明什么都看出来。又因为对方无厘头的做法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想知道秦安到底有多蠢,想知道现在这荒谬到不符合正常人脑回路的一切到底是不是装的。
但也不止于此。
他还在对江明潮发脾气。
宽敞的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
前面的隔板挡得严密,司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更什么都看不到。
手背一凉。
江声愣了下,转过脸,看到江明潮握住他的手。
江明潮盯着他食指上的戒指看了又看,里面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亮点。
他轻笑了声,轻轻攥紧,身体更贴近江声,轻快的几下,就帮江声把头发从戒指的缝隙里拽出来。
江声的手指蜷缩了下,“干什么?”
声音不情不愿,但倒也没有躲开。
“是在惩罚我?”江明潮抬起头,“因为我半夜对秦安说了不该说的话,觉得我的作风太强硬,让你不快。觉得我不该管着你,不该安排你的玩具,所以故意对他那么好,又这样冷落我,让我看着。”
江声故意说,“我没有很生你的气。”
江明潮很上道:“但我还是应该有所补偿的,是不是?”
江声的心情愉快起来,他讲完道理,装完冷漠,又开始恐吓起来。
“是因为你是我哥哥,你才有这样的待遇。换成别人,现在早早就被我甩开了。”
江明潮笑着,“是吗?”
“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你在我这里,就会变得一点都不特殊。”
江明潮轻轻地笑起来。明明是江声的警告,却还是让他反推了一些东西。
你的待遇和别人不一样,你是特别的。
他有些愉快,又忍不住在想,那楚漆呢。
他是依靠着江声“哥哥”的身份得到特殊的地位,楚漆的特殊却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理由。
他是朋友的时候,就已经足够特殊。不是朋友,还是所有人心里巨大的威胁,一面警钟。所有人看到楚漆,都会带着一点讥诮和酸味,夹枪带棍地嘲讽就算是楚漆也得不到江声的全部,可又明明白白地清楚,楚漆拥有的东西甚至无法和他们对比称量。
江明潮把自己视为哥哥的时候,逃离不开的对比,就是在他出现之前,被江声用“哥”称呼的那个人。
硬要说的话,他抢走的是谁的身份。
他又想起在那件病房,透过窗户看到的绿色叶子随风吹动,他看着叶子新绿的颜色,想到的是趴在窗台看着花园的江声。
而那时候的江声,心里想的人会是谁。
江声又在看窗外了。
流线型的绿色吹起他的头发,风好像有了春天的颜色。
肩膀忽然一重。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冰冷的,刺骨的温度扶着江声的侧脸,把他看着窗外的脸强行转了过来。
江声漂亮的脸皱着,浓墨般的眼珠有着光亮,嘴唇抿起,一脸的不痛快,“你干什么?”
江明潮的身体朝他倒去,凑到他的面前。
江声吓了一跳,又被压得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眉毛皱起来,难受得直推江明潮的肩膀,“好重!走开!”
江明潮轻声说:“靠一会儿,心口疼。”
刚刚还在拼命把他往外推的江声一下子就不敢动了,清瘦的手指抓着一点他肩膀的布料,紧张地小声震撼道,“被、被我气的吗?”
口吻有些迟疑。
江明潮笑了声。
真是受不了。
他想不明白,江声怎么能这么可爱。他站在这里只是呼吸,江明潮都觉得他好可爱。
他抬起头,和江声的眼眸对上。
呼吸交错。
和秦安之间,江声也是这样的距离吧?
他想。
和秦安都可以接吻的话,和哥哥又有什么不可以?
眼看他越凑越近,江声惶然,手推着他的脸,眼睛瞪大,又不敢使劲,只能咬牙切齿地叫起来,“江明潮!”
江明潮的手还掐着他的脸,手指头一挪,看到江声的侧颊上已经红了一小块。
真可怜,明明他根本没有怎么用力气。
属于江声的温度一点点浸染他皮肤血肉骨头,一种快慰、一种平静的浪潮,在阳光下波动着。
他垂着眼皮,有些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
他不想总觉得江声可怜的。
可事实上就是,江声总是可怜。
身体总是这样脆弱,一不小心就留下印记。和别人亲吻磨着嘴皮的红肿,到现在都在残留。被人欺负了,还觉得在欺负别人。
江声反应很大,用力掰着他的手扭头。
他似乎觉得江明潮会做什么坏事似的,慌乱着急,呼吸闷闷热热,甚至用威胁的语气说,“江明潮,你是我哥!”
江明潮心口一簇火焰倏然燃烧起来。
“我当然是。”
他松开手,手臂撑着玻璃低下头,吻轻轻碰到江声的额头。
江声被亲得后仰,眼睛都眯起一只,呼吸急促间,属于江明潮的味道包围过来。
一点高雅清幽的熏香,一点焚烧后的余调,还有江声很熟悉的清苦药味。
他忍不住叫起来,“你是真的在疼还是在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