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他退圈了吗(23)
红色绸带顺着半披半扎的发于发冠处分散,绸带上头点缀的珠宝在墨发间熠熠生辉。偶有几缕发不听从人意,垂落于主人的耳前,并悄悄附在姣好面容上。
玉笙玩弄着手中的折扇,将发丝吹开。
浑身上下皆锦缎华服,无一不是上上品,奢华到了极致,更衬得小公子俊逸绝伦。
玉笙眸光轻转,其中透出不一样的光彩。察觉到被此目光触及到的人们,他们半边身子都酥了。小公子的举止本无淫狎之意,人们却自己体会到了。
这不是玉笙刻意为之,但是人们不经意间感受到的。
玉笙自己也察觉到了周遭的某些赤|裸目光,他眯着眼,狠狠地瞪眼回去,吓退了众人痴迷又贪婪的视线。
他讨厌这群俗人。
这场戏的重点在于程谙意的眼神,肢体语言倒是次要的。
这是程谙意来该剧组的第一次正式拍摄,他还是太紧张了,从没见过如此多的工作人员。原本压制住的紧张心绪又倏地冒了出来,让他无法快速入戏。
再加上程谙意本就不是玉笙那般的人,他要在很大程度上往相反的方向去演绎,就莫名地心虚。
演员的信念感一定要强,因而叶徐行并没有对此满意。
“再来一条。”
现场中有些人不免在想,程谙意果然是个废物花瓶,做|爱豆不行,做综艺咖不行,做演员更是不行。
苏辞韫也分了心,虽然有被程谙意短暂地惊艳到,但看到他没有一遍过,心中还是愉悦不少。
但他的分神很快就被付流光发现了,因为付流光又借着剧中晏词规对姚落露的动作,附耳轻语。
“怎么?你就这么喜欢这位和你身份对调的哥哥,或者弟弟啊?”
然后,苏辞韫他就默不作声了,静静地待在付流光的怀中。
另一边,程谙意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好了一开始玉笙观戏时的模样。他听叶徐行如何如何说,又演到了方才的那个地方。
他就被导演打断:“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恣意跋扈。谙意,你要自信一点,你想想玉笙的出身……”
程谙意听导演讲完,他不由思索。
他之前拍戏时从未有这么多人盯着,心中忐忑到了极点。其实,他还是放不开,而且他本人与玉笙的表面性格天差地别。
可是,为了演好戏,他怎能因为一些原因就不完全丢弃自我呢?
他与玉笙,一个自卑一个自信,一个安静内敛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是某些霸道行径,玉笙就是程谙意最渴望活成的那类人。
自信,明媚,如同朝阳。
他不是,但他渴望成为。
可从此时此刻起,他就是玉笙,是完完全全的宁绥侯府的小公子。他被千娇万宠,被众星捧月般长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蓦然想到了江斐然。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江斐然待人温和有礼,偶尔风趣却不失涵养,还能与自己这种人友好平静地讲话。
程谙意从看到江斐然那一刻起,他就不觉得对方是同类人。
那人永远从容,他心底有着对自己的认同与信任。这是先天与后天共同奠定的,不论何种性格。
程谙意仿佛已身临其境,他体会着玉笙的一切心境。这次,叶徐行没再喊停。
玉笙吓退众人目光,他讨厌这群俗人。
然而他听不懂台上的戏曲,只觉得一般,心早就不在姚落露的身上了。然后他就四处张望,看啊看,这就看中了前来捧姚落露场的商人舟来。
那个一眼就让自己心脏飞快跳跃的男人,他的视线只为姚落露停留。
当下,玉笙的心情就跌到了谷底。
许是目光太过强烈,舟来分了一个眼神看向玉笙,然后他继续看向戏台中心绝美的神明。
玉笙放下了二郎腿,稍偏右手边倚着,手里攥紧了合上的折扇。
什么狗逼玩意儿,眼睛瞎可以不用长。扫兴极了。
之前聚在一处,他的朋友还会奉承几句话,现在什么都没了。
玉笙再用余光扫向两旁,真是不看不知道。
呵,什么眼神什么口水,他们是没见过好看的男的吗?
一同离开春风戏园时,朋友们是迟迟吾行的。他们分开时,玉笙愤愤然,一句话都不愿说,“哼”了一声快步乘上了自家马车。
这一幕到此结束。
真好。长发的玉笙,与现代短发的程谙意,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众人原本那些对程谙意不好的观感,也暂时随着演技精湛而绝美的镜头而散了。
再次走神的苏辞韫现在真是头顶一片乌云天。
操!他不禁怀疑,这……这人到底还是那个程谙意吗?
苏辞韫被程谙意的演技给惊到了。
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人不是程谙意,是从《地上霜》中、从宁绥侯府里活生生走出来的玉笙。那人嚣张跋扈却昳丽无双,活该从小就被那么多人簇拥着。
……
直到夜深,苏辞韫终于拍完了今日的戏份,他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坐上专车回到酒店,他的心情十分郁闷,就连林免送来夜宵,饭菜也被洒落一地。
待房间只剩自己一个人后,苏辞韫关上门,他压低声音地发泄着:“烦死了,贱人,贱人!”
纯白的被子被丢弃在了地板上,注定要如此一夜了。
程谙意没有助理。经纪人自他来了剧组后也没再联系他、去管他,任由程谙意自生自灭。
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有自理能力,不会迷路不会走丢,邂城的酒店也一大堆。陈晓伟才懒得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