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40)
“关灯。”靳微提醒江末雪。
本来就睡不着了,开着灯更是没有睡意。
江末雪把房间的灯关掉,房间彻底暗下来。
靳微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还有身边躺着的人,虽然江末雪很安分,甚至刻意保持了距离,但对于习惯了一个人睡的他来说,还是很难适应。
江末雪的身体悄无声息往外侧挪了几分,腾出更多空间给靳微。
黑暗中,透着窗外隐约的月光。
突然间,一道长长的影子从头顶掉下来,还没看清是什么,靳微更是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末雪直接一个翻身,护在了怀里。
紧接着听到对方贴在他耳边传来闷哼的声音,然后一手把他死死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猛地掀开被子用力一甩,什么东西和被子一起摔在了地板上。
借着月光,靳微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是条蛇。
那东西一到地上,立刻十分迅速的就沿着窗子爬了出去。
江末雪在瞬间打开灯,把靳微松开,却被靳微拽住了手臂。
“你怎么样?没事吧?”靳微的语气里是难得的紧张,他刚刚听到了江末雪的闷哼声。
“没事。”江末雪想把被靳微拽住的手收回来。
靳微皱眉,见他想要掩盖,直接用力把人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动作明显有些粗暴,江末雪也就不再遮掩,任由靳微掀开衣袖查看。
他的手上的确被咬了,十分明显的牙印,还在往外冒着血珠。
靳微的脸色有些难看,江末雪反倒跟没事人一样,又轻轻把衣袖扯下来:“那蛇我认识,没什么毒,你别担心。”
靳微不太信江末雪的话,正好房间里的动静也惊动了睡在隔壁房间的夫妻二人。
他们走进来,看着地上的被褥,问:“出什么事了?”
靳微把刚刚有蛇从房梁上掉下来的事和两人说了一下,又形容了一下蛇的特征,月光下那一眼,他看的很清楚。
那对老夫妻听完后,也没多少意外,甚至一点都不担心,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只安抚道:“放心吧,你说的那种蛇是没毒的,这种事在村里也比较常见,等我去拿点药,涂上点消消毒就好了。”
“真的没毒吗?”靳微不太放心,看着江末雪的伤口,整个眉头都是拧紧的。
“没有,我们常年生活在这里,这种事都习惯了,倒是你们,肯定被吓到了吧。”
靳微没说话,他倒是没被吓到,江末雪的动作太快了。
明明对方睡在外侧,有不明东西掉下来,第一时间就可以下床躲开的,这才是人的本能才是。
可眼前这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挡在他的面前,把他护在怀里,宽厚的臂膀坚实而有力,怀里的温度像是把他的心口也给烫到了一般。
“我说了没毒。”江末雪只以为靳微被吓到了还在担心,他抬手,轻轻握住了靳微的手。
靳微看向他,罕见的没有抽开,任由江末雪握着。
很快,他们就把药拿过来了,一股白酒味,里头不知道还泡了什么,是村里的土方子,一般他们被蛇或者虫蚁等东西咬了,就往伤口上涂点这个,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靳微道了声谢,等两人离开后,才给江末雪上药,房间里头很安静,江末雪更是一句话都没说。
靳微把药上好才问:“你怎么知道那蛇没毒?”
他一直以为江末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想到对方懂得还挺多。
“以前见过。”江末雪道。
也没说他一个城里长大的人,是从哪看到的,靳微点头,把装药的瓶子拧紧,放在桌上,神色带了几分的认真:“江末雪。”
江末雪抬眸,看向靳微。
“明天离开村子后,就回学校去吧。”
江末雪沉默,就在靳微以为对方又要拒绝不肯时,江末雪点了点头:“好。”
倒是难得一次,这么听话。
“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靳微不由自主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江末雪眉眼间微不可查的带了点笑意,靳微移开视线。
……
一直到深夜,靳微依旧没睡着,身旁的江末雪已经传来清浅又匀称的呼吸声,真难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发生了刚刚那样的事,还能说睡就睡,现在看来,矫情的反而是自己。
靳微也承认,他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很高,尤其接受不了身旁有其他的人。
靳微侧过身来看着江末雪,才注意到对方已经是贴着边缘在睡了,整张床的大部分空间都在自己这里,甚至连被子,都只稍稍盖着一点。
靳微:“……”
他微微有些怔神,良久,轻轻抬手,替江末雪把被子盖上。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人无声照顾着,靳微一时间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了。
江末雪的这番心思,但凡用在别人身上,都早把人追到手了。
靳微心里有些乱,尤其是今晚的事,让他整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
面对这样一个人,已经很难说心不心动这种话了,他只怕这样的感情,自己无力承受。
凌晨三四点,他才终于挨不住困意睡了下去。
农村的人起的早,七点多房屋的主人就过来敲门叫他们去吃早餐了。
江末雪早早醒来,知道靳微昨天睡的晚,悄无声息的出去,跟夫妻俩说让人再睡会。
等靳微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后的事了,房间里,江末雪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见靳微醒来,开口道:“司机说路通了,十一点左右会有车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