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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98)

作者:盈尘 阅读记录

那么多的蛛丝马迹,骆从野不是没有发现。

他只是不敢相信。

他不信教,自他被那十四岁少年从刀口救下开始,他的生命中便出现了唯一的神明。

从六岁到二十四岁,从守望到贪恋,他期待,又不敢期待,他曾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这句肯定的回答,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却又无法相信。

是梦吗?

但这个吻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他神色飘忽,宛如梦游,白鹤庭向后退开一点,看着他问:“现在给亲了?”

他俊眉微挑,垂眸俯视的模样显得有些傲慢。骆从野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问:“为什么是月亮?”

比起月亮,白鹤庭更喜欢太阳。太阳总是暖洋洋的,可以赐予万物生长的能量。

而月亮……

它没有太阳大,也没有太阳亮,只是挂在夜空中的一无是处的装饰品。

月亮哪里好?

“月亮……”骆从野整个人仍游离在梦里,讷讷地答,“月亮冷冰冰的。”

听完这话,白鹤庭的表情也变得冷冰冰的。

他对这个比喻更加不满了。

“但月亮让黑夜变得很亮。”骆从野不错眼地望着他的脸,那是一张美到生出距离感的脸。

他怔怔地说:“它还很美。”

白鹤庭洒在他脸上的呼吸暂停了一刻。再开口的时候,表情中的冷也融化了一点。

“你是不是戏剧看太多了。”他将双手搭上木椅扶手,向后靠回椅背,轻轻地哼了一声。

“费尽心思,踮起脚尖,想要离我近一点?”那张完美容颜挂上了一丝鄙夷,“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去请你?”

骆从野又被他问得愣住了。

他想起白鹤庭从南方返回都城的那一晚,他没有与其他家仆一同迎接将军凯旋,还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在忙”。

那一晚,白鹤庭也发了一场脾气。

他无法反驳,在这句质问中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双手搭上他的手,轻声对他道:“我笨。”

与前一句“我笨”不同,这一句是真心实意的。

白鹤庭还想再骂,眼前忽的覆上了一片阴影。

带着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骆从野在他唇间点了一把火,这火封住他的喉咙,攫取他的呼吸,把他未说出口的难听话烧了个一干二净。白鹤庭被圈在两条有力的手臂之间,手背被按得红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窒息中氤出一团雾气。

现在他觉得,太阳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它烧起来,人会没命。

骆从野吻了他一会儿,吻够了,才松开他的手,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很想你。”他用双手撑住木椅扶手,气息仍是乱的,“离开之后,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

白鹤庭的耳朵也被那把火烧着了,抬手环上了他的腰。

“早就同你讲过。”可沙哑的声线让白将军的训斥失了严厉,“在战场上,不要三心二意的。”

骆从野的喉咙骤然一紧——

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腰,一寸一寸地往上。他用右手捞住白鹤庭的背,正欲将人抱起,那只手却停了下来。

白鹤庭突然问:“这是入冬的时候伤的?”

骆从野在诧异中抬起头。

白鹤庭的手指正按在他的肩胛骨之下。在那个位置,有一处刚愈合没多久的箭伤。

那一箭距他的心脏约有三指距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害他休养了将近十日。他当时千叮咛万嘱咐——谁都不许把他受伤的事传回岛上。连林在常与林浅都被蒙在鼓里。

“谁通风报信的?”他不爽道。

白鹤庭的手指在那处陌生的伤疤上停留片刻,把手抽出了来。

“那周的信,”他平静且简短地答,“很短。”

骆从野呆了呆。

“怎——”白鹤庭话没说完,身体猛地失去了重心。他条件反射地搂紧骆从野的脖子,无处安放的双腿在空中晃了几下。

但骆从野抱他抱得很稳。

他用双手托住白鹤庭,面对面抱着他往前走。白鹤庭这才放松了一点,手指下滑,按了按那硬实的背肌。

去前线历练了一遭,这家伙比以前更结实了。

似乎还长高了。

白鹤庭少见地羡慕起Alpha来。十八岁那年,他的身高已经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龄人。可分化成Omega之后,骨骼仿佛停止了发育,几乎没有长过个子。

这个曾经只有他一半高的小鬼,如今竟高出他这么多。

“抑制贴,帮我撕了。”骆从野被他摸得呼吸愈急,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大了。

这话的语气有些刺耳,白鹤庭低头看他问:“又命令我?”

一丝愠怒爬上那紧拧的眉头,骆从野把他往高颠了颠,诚恳地向他解释:“我腾不出手。”

说完,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很眷恋地蹭了蹭。

“憋好久了。”他的嗓音也软了下来,听起来闷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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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服了。不能在这里修文,一修就进审核。

第96章

床帷在匆忙间只拉了一半,不同于在都城时的克制又小心,也不同于重逢后的强势又无礼,今日的骆从野似乎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白鹤庭在混乱的脑袋里搜刮了一个尽可能贴切的形容词。

缠人。

他推住骆从野的肩膀,歪头躲开一点,哑声道:“别亲了。”

半遮半掩的帷幔泻出浑浊火光,白鹤庭的皮肤却白得透亮,那雪白之上又浮起一层浅粉。骆从野吻掉他唇上的水光,又去吻他浅淡的眉毛,眼下的泪痣,挺翘的鼻尖,最后吻回那双淡红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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