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莲花缠上了(179)
城门外挖了一条护城河竖起两道坚硬的围墙围墙上立着轮岗的守卫目不斜视眺望注视着,可能巫者的体质远不如异徒,倘若被普通人入侵,反而难以抵抗,于是对城墙是否安全有着严格的把控。
郁宸的相貌本就惹人注目在踏进视线范围的那一刻守城侍卫便欣喜道:“城主没事!城主没事!他回来了!城主大人回来了!”
离开前郁宸已经病入膏肓,活不过半年了。
但他还不想死。
他不想的事情没有人能逼他去做包括死亡。
郁宸对古曼藤草势在必得,为了防止城民涣散离开前他对部分贵族和城民都是隐瞒的然而回来时这些守城侍卫的表现仿佛早就知道他出城寻找疗养的草药了似的。
郁宸高高地扬起了眉头声音一片冰凉:“是谁放出吾出城消息的?”
“还不是那群旧部……”
迷途“啧”了一声:“他们一向盼望你早点死,放出消息您要是不回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选出新任城主接替了。”
曾经的巫冥城有着严苛的等级制度。
底层社会难以进入上流社会,也就是说,倘若一名巫者的祖父出生起便是贵族的仆从,那之后的数十代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唯一能打破阶层的,便是将自己漂亮的女儿或者儿子献给贵族,即便如此,他们也嫌少诞下后代,即便诞下后代,子嗣的处境也不尴不尬,饱受欺凌,长不到成年,就自杀或者被害死了。
郁宸打破等级制度后,大部分贵族因为在位时犯下的罪行受到了处罚,可一时间没办法全部处置,便留了几个,即便这样,留下的贵族虽逃过一劫,依然贼心不死,想方设法要回到过去。
“美妙的幻想。”郁宸嗤笑一声,温柔地抚摸着岚栖的发顶,此时城门打开,夕阳照射在他苍白的脸颊上,面容显得阴郁冷漠,也极其危险:“不过是时候破灭了。”
“对了。”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等会让埃布过来看看,阿岚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事。”
埃布是城中最好的巫医,已近花甲之年。
郁宸年幼时遭到欺凌,脸上、身上的伤都是埃布医治的。
“……行。”迷途难以想象埃布看到岚栖后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城主出行一趟就搞大别人肚子的事,换成任何人都很难接受吧。
……
岚栖一觉睡到了深夜。
一开始他胸口宛如压了块巨石,难受得几乎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的舒适一些了,后来,便只是腿脚感觉到几分虚软,没力气使用异能,比刚接近巫冥城时要好上许多。
他躺在深灰色的绸缎床上,手指触及到的布料细腻光滑,碰到肌肤痒痒的,很舒服的感觉,岚栖轻轻唤了一声:“郁宸……?”
郁宸不在。
他住的房间宽敞,上空摆放着水晶吊灯,散发出的光亮得几乎能灼伤眼睛。
岚栖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更是漂亮繁琐且怪异,下方是一扇连着一扇的拱门,拱门上堆积着土壤,土壤上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奇花异草旁上又盖着四方形的城堡,城堡上又接着盖了数层,但每一层的周边都有小花园。
岚栖之前十八年住的都是茅草房。
一旦下雨漏水,便多盖点草在上面,反正他是植物,雨水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不太适应这样华丽的环境,很不真实。
岚栖想出去,便尝试着开门,但门被锁上了。
他心下一沉,难道被关起来了?
那郁宸呢?
郁宸怎么办?
岚栖皱了皱眉,企图强行破门而出,然而城中蔓延的巫者气息让他完全使不上劲。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坐在床沿边发起了呆。
自己跋山涉水跟郁宸一起回到巫冥城,却半点帮不上忙……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耳边传来“吱吖——”一声,岚栖下意识摸下腰间的刀,却发现短刀不知何时已经被收走了,抬眸便看见身材高挑的男人笑盈盈走了进来。
“阿岚哥哥。”郁宸在岚栖愣怔的目光下,坐到他床前,扯着宽大的袖子晃了晃:“你刚刚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吓死我了。”
岚栖垂帘,发现自己身上的兽衣不知何时也被换成了红色绸缎的袍子,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了一些,他身体的构造与常人不同,不愿意被看到,得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换了衣服,顿时又羞又恼:“我怎么——”
郁宸眨了眨眼睛,心知小花极易害羞,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便温声细语地哄道:“阿岚身上全是淤泥,脏兮兮的,你不知道……城主最怪癖很多,其中一项就是洁癖,我怕阿岚醒来撞上城主,要是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岚栖将自己蜷缩起来:“是你换的吗?”
几乎一瞬间,郁宸便明白了眼前红发男孩的担忧,软绵绵地保证道:“没有人看到。”
说罢,又戏谑道:“只有我看到了。”
然后眼睁睁看着岚栖瞳孔剧烈收缩了下,反应了片刻,红晕从脖颈处一直蔓延至耳垂。
岚栖撇开脸,仿佛在转移话题似的,问道:“迷途没为难你吧。”
郁宸托着下巴,目光定定注视着欣赏粉色的红晕,漫不经心回道:“他能为难我什么。”
岚栖有些疑惑:“他不是为了要你回去,才同意救我的吗?”
言毕,又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
郁宸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这是他为了骗小花一起回巫冥城撒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