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奏(26)
无忧向来就介意别人说他长的象女人,听见勘诉竟然这么乱说,一气之下竟是日夜
赶路回了王府。
听见无忧气呼呼的说了事情的始末,司沐澈饶有兴致的看了寒情城一眼,他倒是面
不改色。
他微微一笑,对寒情城说,
“阿诉,他现在在白云山上,与他一起的,是他师傅,也就是离火宫十年前失踪的
毒仙,秋无伤。”
寒情城虽早有猜测,却没想到勘诉竟是那离火宫的毒仙的徒弟。
司沐澈看见他这般神色,若无其事的说,
“阿诉跟无月宫倒是没有关系,秋无伤收他做徒弟时,已是隐居多年。”
寒情城听了这话却是觉得奇怪,那秋无伤为何要收他做徒弟呢。
“那时候,他说是喜欢阿诉的聪明睿智,不过,或许,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注定的纠
结。”
寒情城身子一颤,
他们两人果然是有些什么的。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阿诉回来的时候,神色很凄凉,那
是我从未见过的,那时候他刚到了门口,就昏倒了,一直睡了三天,醒来时,已经
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寒情城脸色略微缓和,司沐澈叹了口气说,
“若是宫主去一趟的话,也许也是好事,那个结,也是到了解开的时候了。”
无忧送寒情城走到门口,他脸上是少有凝重,看了寒情城一眼,终是叹了口气。
从刚才的话,他也知道了他与勘诉之间的关系,堂堂重雪宫宫主才回宫没多久就为
了勘诉这么到处奔波,心中也不免感触。
所以,有些话,他也不得不说。
“你,就算真能带阿诉回来,他也不会跟你走的。”
闭上眼,无忧缓缓的说道,
寒情城疑惑的看着他,
睁开眼,无忧认真坚决的说道,
“我与阿诉从一开始,就发过誓,我们一定要助少主登上大统。我,是为了情,
他,是为了忠。”
停顿了一下,他瞟了对方一眼,又说道,
“无论是我还是阿诉,都可以为了少主死。”
寒情城神色也是凝重,无忧的话他丝毫并不怀疑,
勘诉虽看起来似是什么都不在乎,说话也总爱动拉西扯,但办其正事却是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
如果真是那样,又该如何是好呢。
山间树林,勘诉与秋无伤正攀爬在半山间。
这段时日来,山上只有他们两人。每日,秋无伤总会带他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并不多言,只是想带勘诉去看一看,只偶尔才回感叹几句。
每隔几天,陪秋无伤一同去采药也成为了勘诉的功课之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陡峭的山腰间,忽然,勘诉看见树林深处有一洞穴,他冥思了一
回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只觉熟悉,想不透彻。
秋无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叹了口气,说道,
“当初,你一个人在山上被冰蛇咬了,中了毒不能动弹,我在屋里等你怎都等不
着,乱了心神就出来寻,也不过是瞎寻,根本就个方向,却正巧被我找到了,我就
带着你进那山洞,为你驱毒。”
秋无伤的话似是与勘诉脑中的片段合在了一起,他思绪有些乱,神色也似是迷离。
秋无伤知他并未真的想起了什么,苦笑摇头,神情是无尽的凄凉。
勘诉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纠,竟是感到疼惜。
秋无伤并未发现,他的心思却是想着其它的。
那日在山洞内,望着勘诉疼痛不堪的神情,想着他总遥遥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
子,秋无伤差一点就说出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但是,他却仍是强忍了下来。
可是没有想到,之后,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秋无伤直视着勘诉似是迷茫的眼神,他定下心,深叹了口气,欲是说出了那句早该
说出的话,
终于是要说了吗?现在不说,以后,或许就更没有机会了。
就算勘诉不能想起一切,秋无伤也不能再让自己后悔。
当初离别之日,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一次就够了。
闭上眼,秋无伤笑的是那么苦涩和凄伤,他声音飘渺,如一缕白烟,传入勘诉的耳。
他说,
“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阿离,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
二十一
清晨,勘诉正睡意朦胧间,耳边传来一曲箫声。
下意识的睁开眼,披上外衣,他走到门口。
远远望去,树下是一青衣人吹箫的身影,片片花瓣洒落在他随风飘荡的衣服上。
看不清容貌,却仿佛充斥在脑中。
白质的略带病容的肤色,瘦弱纤细的身材,清风飘扬的姿态,看起来是那么飘渺,
如梦如幻,似是根本就不存在。
凄苦愁伤的神情,伴着哀伤的幽幽箫声,叫人忍不住心头一纠。
那徐徐绕音,回荡在勘诉的耳中,充斥了他的大脑。
渐渐的,头似乎越来越疼,像是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
突然,勘诉一惊,脸上的神色也染上了苦楚。
似乎,是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之后的日子并无波澜,除了秋无伤总时不时的提起几句以前的事,倒并非是有意,
更多的像是无心的感伤。
他虽是希望勘诉能尽早回忆起过去,但是,他也知有些事是逼不得的,他相信,现
在,他还是有时间。
只是,至到寒情城的到来。
寒情城来了,这叫勘诉简直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