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奏(7)
已,这曲子到底是哪里听来的,他又为什么总是在这圆月当空的夜晚尽不住而伤感
吹奏。
除了司沐澈和无忧外,没人知道勘诉二十年来的记忆中,有着四年的空白,连他大
哥勘离也不知道。四年的时间就如同睡了一觉一样,醒来的时候,除去一身医理药
学的本领外,就只有这支玉箫和这首乐曲,除此以外,便是一片空白,四年间发生
了什么事他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惊醒,无回忆,只留下心中
阵阵楚痛,平日感不真切,只是偶尔忽然间被什么触碰了,便是一腔苦痛忧愁涌上
心头。
问过大哥勘离,他也只知道八年前他们两人被送往不同的地方学艺,勘离好武,所
以和司沐衡无情拜了恒风派掌门为师专心习武,而他和司沐澈无忧则是入了燕鸠的
门下,学行军谋略之法,同时也跟着恒风派年轻一辈的长老学习武艺,只是他脑中
的记忆却只有起初的两年,后来的四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从哪里学的这一身上乘
的医术。他曾试图追问司沐澈和无忧,司沐澈只说他这四年是跟着一个世外医师学
得这些东西的,问及其它,他也只是闪烁其词再也不肯多说什么,显然,他是有心
隐瞒,但毕竟是主子,勘诉也不能多问,至于无忧,他本就是唯司沐澈之命是从,
愣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吐露,生怕是被勘诉诱出个什么来,而且看他的样
子,知道的也不多。
日子久了,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勉强压下,既然明知道得不到答案,又何必苛求。
勘诉也想过自己去查个究竟,但实在线索太少,除了那些医理知识和一箫一曲,唯
一有的,就是那一抹梦中残影,两年来,每月十五,他总在梦中看见一个模糊的人
影,青袍长发,清风高洁,犹如世外仙人般的男子,站在梨花树下,轻风吹起他缕
缕的青丝,只是朦胧间,只见得背影,从未曾窥见过其容貌,每每梦见那人,心中
更是止不住的痛,想来这人该是跟自己有着什么关系,但仍是百般苦想,也是什么
都记不起来。
想到这里,嘴角又是扬起一抹苦笑。
情到深处,竟是没发现早已站在门口许久的寒情城。
在房里怎么都等不到他人,寒情城便想来他屋里看看,却瞧见他站在窗边,对月吹
箫,曲中满是化不去的痛苦凄凉,是触景伤情?怎样的情怀让他竟露出这样苦楚的
神情,两次相见,他总是一副清风儒雅的样子,随带着温润的笑,却看的出并非是
发自内心,时而调恺而谈,也叫人看不个真切,探不出个真意,叫人怎都琢磨不
透,今日无意间却见得他如此的真情流露,除了意外之外,竟让寒情城的心不由一
纠,心下更是为之怜惜。
“莫离,啊,柳兄。”
忽然脱口而出他的名字,这才发现太过亲密,立马改了口。
勘诉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寒情城,他不由心中一惊,向来警惕的他竟没发现门
口早已站了一人,不该如此啊,就算是再如何情怀难抑,他也是能清楚的感到附近
是否有人靠近,那是他生存的本钱,就算是司沐澈和无忧,他也能立马感觉到,为
何在这人面前,自己总会一再失神,今次更是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
他轻叹了一口气,本该是感到害怕畏惧才对,要知道,以他的武功,如果对方有心
加害,刚才那些时候,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可是现下,除了吃惊,他却并无
异样的感觉,心中甚至有几分莫名的安心,为什么呢?因为他轻皱的眉头和眼中的
疼惜吗?他在怜惜什么,是在心疼自己?他们之间不过只是两面之缘而已呀。
“柳兄,刚才的曲子很好听,不知道是出自谁人之作?”
“这,我也不记得了。”
竟是说了实话,本该是胡扯一通才对,勘诉本就习惯真真假假凑在一起乱说一气,
叫别人总是搞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当下,却是说出了真话,何况这真话才真
是让人不得相信。
他苦笑摇头,抬头间却是碰上对方关切的目光,眼中竟满是心疼,并没有丝毫的怀
疑。
目光对视,来回间纠结不断,两人都感觉到气氛沈闷中藏着几分暧昧。
勘诉先是转移了视线,开口化解这尴尬的处境。
“寒宫主,刚才我为些琐事耽搁了,让你亲自来我这儿,实在是不好意思。”
边说着,脸上浮起一贯的文雅淡笑。
明知道他是重带起了假面具,却为他终能轻笑而谈不再皱眉苦笑而高兴,寒情城也
放下了心,嘴角也不由扬起一抹微笑。
勘诉自然也是注意到对方的变化,不由吃惊自己的言行神情竟能牵动这堂堂的重雪
宫宫主的心绪。
“这些事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就好。”
脱口而出,这才发现本是句普通的话,但在这情景下却显得极为的暧昧。
“呵呵。”
尴尬之下,勘诉只得轻笑。
“主上。”
门外来了两个人,是青芷和顾袭风。
应该是怎么都等不到他们两人,这才来找。
“你们二位来的正好,我们就在这谈好了。”
勘诉笑着招呼道。
见寒情城微点头,两人拱手作揖,走进了屋子。
沿桌坐下,勘诉一一倒了茶,想起初见那日自己下的小计量,也不由一笑,寒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