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歌(11)
“真是可笑对吗?”
未等他说下去,江夕殇已是自嘲开口,眉宇眼角满是凄苦。
想伸手上前,为他抚平愁伤,只是,韩君离知道,那是不可以的。
紧握的拳头已是有了手汗,却是如何都不敢松开。
许久,江夕殇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已无退路?
是的,你我之间,已无退路。
韩君离心中苦笑道。
再次望了韩君离一眼,那人仍是清风而笑,似是毫不在意。
怨也好,怒也好,怪也好,这些已是慢慢褪去,余下的,不过是颗麻木的心。
心已冷,还能做何情感呢。
江夕殇苦笑着摇摇头,释然而笑,却是苦涩,目光中更是带着凄凉和绝望。
“韩君离,最后一次,我信了你,最后一次,你骗了我。自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情分。”
明是早知道的结果,心中却仍是涌起浓浓的苦痛。
再无情分了吗?
林中初识,月下相交,抚琴相奏,相知相许,吐露真心,倾慕相恋,缠绵温存,和睦相守,
这一切,你,都可以忘了吗,夕殇。
心中无奈苦笑,
是啊,一次又一次骗了你的人是我,一次又一次伤了你的人也是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要你记着这些过往的回忆呢。
明明一而再的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
却又苛求你仍是能相信我,
真正可笑的人是我才对吧。
“既然如此,江大人慢走,恕下官不远送。”
韩君离仍是神情自若的拱手行礼,
江夕殇最后一次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幽幽的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韩君离掏出腰间的玉佩,碧幽间隐约得见其中的殇字。
韩君离温和而笑,轻手抚摩着那玉佩,口中喃喃道,
“幸好,他没把这要回去。”
若是他真来要该如何?
就说早丢了好了,反正如今,这么说他倒是定会相信。
你我之间,再无情分。
人已远去,那声音却仍是回荡在耳边,
挥之不去,字字句句刻入心,深入骨。
痛,撕心裂肺的痛。
虽是早已知道这结局,亲身感受,却仍是刻骨铭心的苦痛。
罢了,再如何剧烈的痛苦,也总有麻木的时候。
不是早就承受过一次了吗,多一次又如何呢。
只是,夕殇
你那么平静的离开,真的已是无爱无恨了吗?
如今的你,还会如我这般痛苦吗?还是已经释然了一切,将我割舍了呢?
唇角微扬,却是笑的苦涩。
我,又有何资格强求你仍念着我呢?
沉溺在你的温情包容之中的是我,
残酷的欺骗你,硬生生的将你心中对我的信任狠狠撕裂的人也是我。
你又何错?
不过是爱上我,一个自私残决的人而已。
父亲啊父亲,这世上果真是没有毫无理由纯粹的信任,是我,太苛求了。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日你身处火海中的神情,绝望,空洞,了无一切。
你的死,让大哥爱的疯狂霸道,让我爱的小心翼翼。
他所要的是彼此间只拥有对方的安心,而我所求的,是毫无条件的信任。
不过看来,终究是我与他太贪心,一步步的把自己逼至悬崖,如今,已无退路。
他的爱,我为他守护,
而我自己,却只得放手。
再无情分,彼此陌路,
再是相见,却是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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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吃过了晚饭,本欲准备梳洗休息,却得下人来报饶夏前来探望。
韩君离微微一笑,传人再备琴备酒,请他入房。
这一次却是韩君离先行在房中等候,一袭青色外衣,更显其风姿清雅。
饶夏踏入房中的时候,韩君离正抚手弄琴,低眉垂目,信手弹奏。
察觉到来人,他时而抬头望去,眼波流转之际更是摄人心魂的媚。
饶夏早已看的沉醉其中,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已是停下。
“饶统领今日怎有兴致来找我?”
韩君离微笑着开口道,
饶夏连忙更正说,
“不是说了吗,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韩君离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饶夏靠桌而坐,随意的拿起桌上酒壶倒了一杯,一口而入,放下杯子才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华妃的事是她自己搞的鬼,不过之前去看了夕殇,他好象仍是不相信,我说我早就知道与你无关的时候,他虽不反驳,却是冷冷一笑。”
说道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担忧的问道,
“夕殇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韩君离坦然道,
“我与尚书大人并无交往,他就算仍是怀疑我,也不至于会来兴师问罪,倒是你,当真是全然的相信我吗?”
话到后头似是若有所思,韩君离言辞中带有几分探视的意味。
饶夏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是当然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真心信你,更何况眼下这事水落石出,不也证明了与你和韩熙都没有关系吗。”
韩君离凝神望着饶夏,心头一动,顿感丝丝暖意,松了口气,转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
今儿饶夏似是兴致更高,滔滔不决的说起燕北的大漠风情和夏国的草原辽阔。
“说起来,我还真没出过庆国呢。”
韩君离遗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