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童(73)
竟然是月摇!?
后宫位高权重的月妃,在之前的“滑胎事件”中被牵连的贵妃,当朝老将月重歌的长女—月摇。
“你缘何会在此处?!”宫墨玉冷然道。当初因为颜昭仪的死无对证,他才放她一马,只拨回她手中的凤印而并没有削其贵妃之位。现如今,本该安分守己待在后宫里的她,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自己侧畔?!
宫墨玉眼底浮出几抹寻究,却仍无法放松警惕,长剑直指女子颈间,断喝一声:“说!”
月妃锁一锁眉垂眸,轻声道:“臣妾斗胆请陛下收回兵器,容月摇细细道来缘由……”
宫墨玉凝眉思索一番,终是轻轻放下手,将剑插回剑鞘,冷声道:“好,给你机会,你且说与朕听究竟为何会突兀现身,倘若敢有欺瞒,休怪朕不念及往日情分!”
月妃颔首答曰:“臣妾明白。”低头抿一抿唇角,轻声道来:“陛下可还记得姝玉姝贵妃?”
宫墨玉皱眉:“自然不曾忘记。”那个一心向他的玉人,如何能狠心忘记……
月摇抬头定定的看着宫墨玉,低声道:“那陛下可知,姝妃本不叫姝玉,她的本名其实是叫做,月罗。她是,臣妾的亲生妹妹……”
“你说,什么?!”宫墨玉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月妃镇定的脸。
“没错,姝玉就是月罗,而月罗是臣妾的亲生妹妹。至于陛下所得知的月奴,那也不假,虽然有些事陛下隐瞒了真相,但是臣妾知道的,其实并不比陛下少……”
宫墨玉已经完全惊愕,张了张口,终究是沉默下来静静的聆听月妃的陈述。
她说:“陛下,臣妾的父亲曾是先皇身侧的老将,如今虽已年迈,卸甲归田,但陛下并不知的是,其实我月氏一族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行军打仗,臣父虽然是一朝老将,但却惧怕先帝忌讳而藏匿了真实的身份。其实我月氏族类并非南舞国人,而是数白年前就遗留下来的部落一只,身上流着的,也是如今无泽国的血统……”
“可是即使如此,臣父并不想再回去那个妖异纷乱的国家,他一生金戈铁马,将热血洒进南国之地,为先皇戎马一生。也是自小便告诫臣妾要摒弃前身一心向国,成为帝王的宠妃,却万不能荒废血脉里的本能力量,臣父如此教导,其实并不是为了有一日为自己留下后路,而只是盼望妾身常伴君侧,能及时贴身确保皇上安康……”
“也就是说,你并非我南舞国人,而是无泽多前未立国之时流落的血脉一只?”宫墨玉沉声道,“倘若朕没有猜错的,你的身上应当藏有不可告人的本领吧?”
“正是。”月妃俯身,“诚如陛下所料,臣妾多年来虽一直以贵妃子居,但时刻尊持着臣父的教导不曾荒废过任何,今日若不是大难当前,臣妾也断不会贸然前来,现身进言……”
“进言?”宫墨玉蹙眉,“你要进何言?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龙恩。”月妃一施礼,回身轻声道:“诚如陛下所见,如今灾星降临无泽,势必要引发一场浩劫。可是臣妾日前观遍星相,却发现是有人刻意逆转了星轨造成天狼星陨落重生的假象,也就是说,南舞与无泽之战并非天意,而是,有人刻意操纵所为……”
“什么?!”宫墨玉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凛冽,低吼道:“何人有如何本领?!”
月妃微微摇头:“臣妾只能揣测到此人身份非同一般,且一定是有着过人的本领,否则怎能轻易逆转星相造成如今大乱的局面,若臣妾没有猜错的话,此人与无泽国必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因为未卜先知和观测星相,从来都是无泽皇族一支才有的本领,此人既然能逆转天轨,那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宫墨玉脸色愈发阴沉,良久,低声道:“难道是……”
难道是,他。
【 沙场点将 ? 美人敌千军 】
无泽国边境。五十里外,“傀儡城”。无泽大营。
微微的笑,凤眸流转。
少年怔愣的望着眼前美的出神入化的脸,依旧是那猜不透的笑意,却已经展露出决然不同往前的姿态:
雪白的绒狐披风长及掖地,鲜红的战袍裹着那修长俊秀的身姿,不同于之前的曼妙夺人,却是男子玉树临风的潇洒英姿。金丝滚边的深红色腰带,一环银蛇剑软如丝线缠绕在玉腕间,宽大的袖口并没有生硬的钢铁禁锢,而是袅然如风,肆意的洒脱。
视线上游,见得那一张风姿绰约的脸庞,五官精细宛如上天最得意的“作品”,一双烟眉远如青山,往日顾盼生情的明眸此刻如同狡黠的狐仙,慧澈婉转,直指人心。俏挺鼻梁柔中有刚,璎珞薄唇微微勾起一角,仿似轻佻的窥知旁人心事……
琥珀禁不住又失神,折服在此人绝代风华之间。那人微启唇漾开个洁澄索然的笑意,凤眸婉转生辉,漫不经心的笑道:“怎么,就这样看傻了不是?”
琥珀一惊回过神来,面色一窘,手指不自觉的捏握住衣袖,又听那淡然中透着慵懒的声线悠悠的说:“瞧这幅小气的模样,莫不是后悔了不成……”
“我哪有!”琥珀急急的辩解,涨红一张白净的小脸,憋起嘴万分委屈。一株清凉的手指幽幽抬起他下颌,四目相对,他看清某人眼底的淡定。
“我瞧着就是。”男子轻哼一声,指端捏着一杯薄酒淡然道:“可不是被嬴帝软禁了这么久。堂堂一国的储君,被送到别国示好做人质就罢了,日子久了连复仇的心都沦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