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22)
“这几日我也输给你不少盘,这个就当是赢利。”
柳随雅也并不打开,微微一笑,反问道,
“我又未和相爷打赌,输就输,赢就赢,哪需这个。”
君非寒别了他一眼,说道,
“就当是我送你的,还不行吗?”
“那在下就收下了。”
柳随雅满意一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恰是一块上好美玉,清雅温润,碧幽通透。
总觉得有些眼熟,望向君非寒的腰间,果然是与他那块尤为相似,当然,仍是比不得那块的精美。
“君大人怎想到送这一物了。”
虽心中已有了些答案,柳随雅仍是问道。
君非寒倒是兴起,回答道。
“可不就是早上外出的时候,见得这块玉,清雅温润,倒是与你相似,所以就买了下来,美玉赠美人,这才是良品。”
这话的前头还算认真,说到后头那人仍是忍不住调侃起来。
柳随雅只微微一笑,既不作答,也不给个反应。
这也是在君非寒意料之中,刚才那话他倒是没半分虚假,只是另有一个原因他还未说出,心中也自是在猜测柳随雅是否明白。
“这玉既然是我送的,你可得好生收藏,不,不对,是要随身携带着。”
说这话时,君非寒的神色倒是略带稚气,还有几分孩子气的霸道,柳随雅又是一笑,心中却是微微触动。
那人似是不给柳随雅回声的机会,刚扔下这话就带着离言往自个儿屋子走去。
竟然连声别都不道,还真是少有的孩子气。
柳随雅心想着,唇间却是扬起一抹笑。
一贯的温和清淡,隐约间却是透着几分别样的深意。
把那暖玉握在手中,小心的来回抚摩着,丝丝温润之敢顿觉自手间流入心底。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心底深处染上了几分甜。
望向屋外夜色,清风当歌,月色迷离,朦胧间,竟是有几分别样深情。
只是不知是出自其实,还是这人心所致。
真道是,别样月色别样浓,桃花开尽春色红。
14
霓殇舞破花似锦,却是春来多采携。
道花浓,春风落,
恰似冬流情殇过。
风弄影,花飘尽。
西坐东桥衣襟莫
堪回首,沾飞过。
犹记情浓恰似留。
明是调笑的口吻,但那一字一句却是说不尽的愁,溶在悠闲惬意中,竟更是叫人心头一纠。
见君非寒竟是难得这么有兴致的坐在亭间抚琴弹唱,柳随雅也不愿上前打扰,只这么站在一边,好生听着那人奏琴吟唱。
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段,也不知是不是只记得这些,君非寒也没心思再弹下去,放下了手站起身,一个回头就瞧见不远处的柳随雅。
一时来了兴致,倒是连刚才隐约的凄凉之色也顿然无存。
几步上前,君非寒饶有兴致道,
“随雅今日怎还不入睡,可是舍不得这里?”
说来时候也已经不早,天色已暗了个透,月色正浓,却是朦胧迷离。
见柳随雅只笑而不答,君非寒边是玩弄着手间的扇子,边是又说道,
“说来也是,怎说我们也在这儿住了个把月了。”
柳随雅闻言心中自是暗笑,确实已经住了好些日子,若非前线的仗也已打完,还不知这君非寒要呆到什么时候。
说来,这场仗打的也是莫名其妙。
独孤玉被获之后,庆国不以他做人质换得一城半池,反倒是就这么行了死刑。
毕竟是跟随了练臣秀多年,这个仇怎都得报。
再无顾忌,练臣秀径直挥兵而下,庆国也不弱,全力出击,誓是必弄得鱼死网破,最后却是落得两败具伤。
这些年来,几乎每次都是点到及止,也是第一次打的如此激烈,夏国虽也有所小胜,但长远来看,折损一良将怎都是划不来的事,如今经过这一站,兵力也受了损,好在与庆国达成协定,短期之内总算是不会再有战役。
虽说是已决定回都城复命,君非寒却仍是拖了些时候以买些地方特产,两日下来,竟也买了不少,整整装了一辆马车,柳随雅见那架势也实在是吃惊。
待君非寒办好了这私事,总算明儿个就能出发,到了晚上,柳随雅躺在塌上反复捻转,却是怎都睡不着。
披上外衣,想到院子里走走,却恰巧见得君非寒独坐在亭间抚琴吟唱。
说不上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柳随雅顿时忘了别的事,竟就这么呆站在一边聆听着,感受着。
那风流俊雅的神色之下,却是透着几分凄伤和苦楚,说不清是怀念还是什么,只是这释然间仍是透着些许怀念。
“这曲子是哪儿方的调,怎么从前都没听到过。”
柳随雅好奇地问道。
君非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
“吴江那边的曲子,那儿人本来就少,离得也远,自然传不到都城里来。”
“曲子倒是好听。”
柳随雅赞叹道,君非寒闻言得意一笑,
“可不是么,就连皇上想听,也得看我心情。”
想来敢这么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君非寒了。
柳随雅心中暗笑道。
“这曲子叫什么名子?”
柳随雅又问道。
君非寒微扬唇角,神色有些恍惚,目光中似也透着别样的意味。
“莫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