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24)
虽说这仗练臣秀打的不甚理想,但比其慕容炎所要的结果还是相差甚远,是就此罢休还是再生一计,终究还是未知之数。
快进城的时候,就见得城外驻了一批将士,人数不多,应该是练臣秀的嫡系部队。
想来练臣秀也已入了城准备回都复命。z
队伍行到城边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城门附近的死角处,似是有争斗的现象。
联想到城外刚驻不久的队伍,君非寒和柳随雅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练臣秀。
“过去看看。”z
柳随雅说道,君非寒点点头,一手扶向柳随雅的身子,手间一用力,瞬间已把他揽在身前。
自身后环抱而来,明是没有紧贴,拉缰绳的手也留有空隙,看柳随雅似乎仍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方法鼻翼间的呼吸一阵阵的吹到自己的发间。
心弦不由的微微为之颤动,原是波澜不惊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苦笑着摇摇头,柳随雅硬生生的压下了这些念头,只把心神放在这已是不远处争斗之人上。
不愿声张,君非寒让队伍原地休息,身后只跟了离言,三人两马得向着那边弛去。
不出所料,果然是练臣秀,而与他一起的正是他的副将慕容锦。
两人身上皆是早就负了伤,再加上要对付五六个黑衣高手,已煞是吃力。
练臣秀眼见柳随雅的身影,心神不由一动,出神间,并未察觉身后一人已一剑而来,
“小心。”
柳随雅脱口而出道。
练臣秀神色一怔,一个回身击退后方之人。
君非寒对离言使了个眼色,离言自马上纵身而下,加入战局以助练臣秀他们。
练臣秀似是要留活口,下手不免留有余地,离言却是招招欲致对方死地。
不出多时,五个黑衣人三死二伤,练臣秀刚要上前问伤者,那两人牙间一咬,已是服毒自尽。
人死了,却未必断了线索。
练臣秀上前翻弄着那几人的衣间袖袋,无意中在一人身上发觉了一张出自恭王府的银票,数目不大,应该是供来回的食宿费用。
“原来是慕容炎。”
练臣秀捏着那银票,神色已露出杀意,全然无了平日的温和,身上满是武将的气势。
君非寒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色中带着饶有兴致的意味。
眼见如此情景,柳随雅心中暗生不安之感。
春雨未绸,阴沉间,似是又将是绵绵细雨。
微带闷热的春风阵阵吹来,不见清爽,倒是让人更觉心烦意乱。
俗话虽总说多事之秋,但若真要是生些事端来,又怎会有人去注意在何季节呢。
这春末夏初的日子,也并非安然若定。
这阴雨绵绵,倒恰是暴雨雷鸣的前奏。
今儿这个夏季,看来注定,不再是安宁。
15
既是相见两生厌,这一路回城,君非寒和练臣秀谁都没开口先说个话。
柳随雅见状确实是觉得有趣,也是难得君非寒这么安分,只不过他这话一少,柳随雅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离这皇城越是近,练臣秀的神色又是暗上几分。
身边的独孤锦自是晓得他心思,手间紧捏着宝剑,轻咬着嘴唇,神色刹是紧张。
“前些时候听说了这战事,独孤将军的死固然是可惜,但,练将军也无需过多自责。”
一句话就说中了练臣秀的心思,他身子不住的一颤,神色满是痛苦和愤慨。
“阿玉跟了我那么多年,这仇,我决不能不报。”
说话间哪还有平日的温柔之色,怒意和仇恨全然显露在脸上。
“将军,弟弟的事……”
一边的独孤锦神色也是不安,她牢牢的握着剑柄,已然是不知所措。
“将军倒是想如何?”
柳随雅淡笑道。
“我只求皇上再我次机会,这一次,定能拿下他青军。”
练臣秀自信道。
一旁的君非寒只微微凝着笑,既不反映也不做声,就连这神色也似是在意柳随雅多一些。
柳随雅皱起眉头,说道,
“莫说夏庆两国已是协定,光是这挑起战事的后果,就不是练将军一人能担当的。”
练臣秀一怔,目光直视着柳随雅,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君非寒脸上的笑意也是更浓,神情更是带有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
“将军虽是承受了失去部下朋友的痛苦,但你可知,若是这战事又起,将又是多少人得遭受家破人亡之罪。”
练臣秀闻言心中一震,回想当年初上战场,那血腥满地,尸横遍野,着实叫他震撼和心惊。
当初他就想,待到有一人手握重兵,定要寻得缓和战事的方法,就算真是硬碰硬,也要一切以国家以将士为先。
那时的誓言至今仍是清楚的记得,只是随着那么多年过去,一年到头,几乎十之六七皆是在战场上度过,死伤之事看得多了,竟不知不觉中习以为常,一心只顾着战事的胜败,却不记得这一切皆是建立在将士的牺牲之上。
无论是输还是赢,只要战事一起,死伤是决不可避免的。
见练臣秀神色黯然,独孤锦半跪下身,说道,
“副将只求将军能安然周全,不求为阿玉报仇。”
字字句句刚健有力,飒爽之际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刚才柳随雅的那几句话,言辞并不犀利,神色也并非肃穆,但已叫练臣秀心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