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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饮春色醉(15)

作者: 楼小苏/小混蛋 阅读记录

赵五点头,笑答道。

一如既往,聂白住了七天就走了。就好像是说好似的,他刚一走,谢宁双来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赵五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半年之前。门外的人一身破旧衣衫,脸上又脏又黑,头发也很凌乱。他就这样靠在门边,虚弱无力地敲著大门,毫无归路地一下又一下。

看到有人来时,那人愣愣地盯著赵五看了大半天,然後才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只是,也许是坐得久了,他的双腿没有力气,冷不防地就跌倒在地。

“有吃的吗?我很饿。”

谢宁双的容貌本就生得精致,如此狼狈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悯,目光中不再有当初的傲气,空洞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有,你先进来。”

赵五没有伸手扶他,谢宁双也没有向他求助,他慢悠悠地一点一点挪动著,额头上渐渐冒出汗来,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抱歉,我受了伤。”

嘴里这样说著,神色中却不见丝毫起伏,犹如失去灵魂的木偶,整个人就好像死了一般。

“既然伤得这麽重,为何不回家?”

赵五从厨房里找来了一盘牛肉,和一大碗包子。那人慢吞吞地拿起一个,缓慢地放进嘴里。

“我的家在哪里?”

他神色茫然地看向赵五,眉头微微皱起。

赵五轻笑出声,又问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麽会知道。”

那人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困惑和失望。

“我以为你会知道。”

赵五扬唇一笑,挑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摇头,答道:“不知道。”

他顿了顿,神色里多了几分坚定,忽而又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麽事,唯一记得的就是要回到这里。”

闻言,赵五不禁大笑起来,那人见状,神色更是茫然。

“既然这样,那麽,你就留在这里罢。”

那人脸上并不见吃惊,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只是木然地点头而已。

“等到你想起来的时候再走。”

赵五笑吟吟地看向他,补充说道。

那人低头吃著包子,不时点头,以示明了。

突然,握著包子的手微微一颤,他抬起了头,目光紧紧地盯著赵五,问道:“你是什麽人?”

赵五轻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是赵五。”

那人眼眸一黯,神色茫然地自言自语道:“那麽,我又是谁?”

赵五扬唇一笑,神色温柔地看向了他。

“你是谢七。”

那人脸上不见诧异,更没了茫然,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应了一声“恩”。然後,他又低头去吃手里的包子,一个接著一个,直到碗底见了空,便随著赵五往厨房走,学著自己蒸上一笼。

大厅里面空荡荡的,安静得没有丝毫动静。酒楼外面却是狂风大作,风沙吹得酒字白布胡乱挥舞。来者的脚印被渐渐吹散,就连酒楼也淹没在了风沙之中。犹如从一开始起,这里就什麽都没有过。

风沙吞噬了一切,四周化作了虚无。等到平静之後,泥墙土瓦初露颜色,终究是回归平常。

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仍旧只有这样一间小小的酒楼。

这里只有酒,没有菜,只卖酒,不留客。楼里住著两个人,一个老板,一个夥计。老板叫赵五,夥计叫谢七。

除此以外,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之一 【完】

☆、谁饮春色醉之二 01

荒芜大漠,风沙滚滚,百里之内,独此一楼。

这里是酒楼,只有酒,没有菜。大门很窄,破旧不堪,兹拉作响。外面悬挂著一盏灯,一块破布,没有牌匾。白色的布上写著一个酒字,笔锋有力,却不见得潇洒。

酒楼里不常有人留宿,整间店里只有一个老板,一个夥计。

老板姓赵,自称赵五。夥计姓谢,老板叫他谢七。

这一日,大漠的风沙尤其大,厚厚的棉布也封不住窗外的哗哗作响。屋里的人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肚子饿了就伸长手,抓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不用瞧也知道,一定是大门又被踹开了。

“苏城破,你给我下来。”

赵五刚把包子塞进嘴里,另一个手还端著酒壶,半口滋味都没尝到。

睡在里侧的人翻了个身,将被子扯高,孩子气地盖住了头。

赵五见状,不禁有些好笑。

这时,楼下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又近了一些。

“苏城破,别让我逮到你还在床上。”

那人的口吻听似生气,其实不尽然,倒是像调侃。

赵五无奈地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硬著头皮将包子咽下去,还来不及喝上一口酒,他已经披了外衣往外走去。

果不其然,赵五刚合上门,聂白已经上楼了。

“你还在睡?我顶著风沙给你送粮食,你就这麽招待我?”

聂白一把搭上赵五的肩膀,勾著他往楼下走。

“快,给我弄壶酒,再来一点小菜,我连夜赶路,又渴又饿的。”

赵五瞧著他爽朗的模样,忍不住和他一起笑。

两人下了楼梯,一个人翘起二郎腿,大爷似的往凳子上一坐。另一个去了厨房,没多久就端出了一壶酒和一碟牛肉。

“吃吧。”

赵五坐在了聂白的对面,聂白立马不爽快,非要换一个凳子挨著他。聂白确实是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喝酒吃肉,根本顾不上说话。

这时,一个青衣人从楼上走下来,穿著干干净净的大棉袄,头发也竖得整齐,略旧的衣裳遮掩不住骨子里的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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