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华之乱(21)+番外
碧奴沉默不言,只能牢牢地搀扶着沈碧瑶。
苏容的死,并不让她意外,那样一个冷傲如梅的女子,怎能容忍这般的蒙受不白之冤。
那个一身墨色宫装,修长的身姿,淡雅的容貌,清冷的神情中偶而带着那么一抹笑,
其人其影仍是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可是,那个女子,却已经不在了。
沈碧瑶轻闭双眸,听着四周忽忽的风声,她的声音哀伤而又清冷,
“这后宫里头,真正云淡风轻,不争不求的女子,已经死了。”
阿离告诉姚莹这整件事的时候,姚莹正把玩着桌上的香熏。
整个屋子沉静了好一会儿,姚莹才悠悠开口道,
“倒是个很有风骨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她莞而一笑,又说道,
“傅霓裳的计谋并不高明,若是那个苏容能用心盘算段时日,并不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说,太有骨气的女人,在后宫里,活不长。”
“郡主,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插手这事?”
姚莹的目光望向阿离,答道,
“人都死了,她想借机扳到傅霓裳也没有机会了,现在她肯定恨死那个苏容,为何要死得那么快。”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拖着脸庞,笑盈盈地说道,
“傅霓裳这个人就是太自信,太自作聪明,皇后容忍了她的嚣张,她就真以为自己能跟皇后平分秋色了,才不过一个月,就忍不了有人能逼向自己的位子,要是皇后也这样,后宫还不早没人了。”
阿离听她这么调侃,不由一笑,又问道,
“那郡主打算管这事吗?”
姚莹摇摇头,理所当然道,
“那管我什么事,一个妃子气势太盛,自然有皇后娘娘会去压一压,不过,能看着她们两个斗来都去的日子也不多了。”
说着说着,姚莹显然已没心思去想这件与她没有关系的事,她站起了身,走到了窗边,一手抓着窗框,眺望着仍是亮着灯火的昭熙宫。
“阿离,你看,这后宫的女子竟然连死也只能死在宫里。”
阿离几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
姚莹的脸上仍是笑着,只是笑容里却是几分哀愁几分无奈。
“这月夜楼不过是个笼子,从前的兰陵王府也是个笼子,如今的皇宫更是个笼子,走到哪儿,都离不开个笼子。”
阿离见她言语间,手掌牢牢的捏紧了窗框,她低声道,
“郡主,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走出这个笼子,不是吗?”
姚莹闻言,手掌的力道慢慢放松,她转过望向阿离,嘴角轻扬,浮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是啊,只要我想,就可以离开这里。”
捷报
苏容的死,就像一阵风,刮过了整个后宫,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二日在凤仪宫,每个人仍如往常一样,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闲谈风雅,但也无人敢提及那个曾经的梅贵人。
原本该是苏容的位置正对着沈碧瑶,空荡荡的,安宁地在喧闹的宫殿显得突兀。
唯有曹谨儿在一进殿看见那个空着的位子是,红了眼眶,沈碧瑶瞧着她的眼泪快要克制不住涌出眼眶,赶忙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这才让她勉强止住了泪。
最后一个进宫的仍是那个冷傲如霜,明艳动人的傅霓裳。
她还是那么骄傲,昂首挺兄,似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碧瑶看着她从自己眼前走过,那清冷的风姿让她恍惚地以为那个人竟是苏容。
但,那样的错觉也不过只这么一瞬间。
她心里暗笑,
苏容的清风冷淡,一身傲骨,怎能与高高在上的云妃相比。
也许那一晚,苏容向皇上解释了,澄清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在皇帝心里,后宫的妃子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喜欢谁多一点儿。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苏容的心冷了,她才真正看清了这个后宫,若她无法改变自己,总有一天还会死在人的手上。
过了不久,皇后自后殿走出,众人皆行了大礼,沈碧瑶略一抬头,瞧见惟有傅霓裳只微微欠了身,她的神情是那么骄傲,仿佛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地位与尊贵。
她看见皇后的脸上仍是那抹象征着母仪天下的温婉的笑,只是瞟向傅霓裳的目光中却有几分恨意。
但,最后,她也不过只是说了句“起来吧。”,再看向傅霓裳时,眸子里已带着笑。
“过些日子就是夏末的赏荷夜,晚上会在碧池边设家宴,那儿的荷花开地最美最盛。”
“哼。”
皇后刚说到碧池的荷花,就听到傅霓裳轻哼了一声,众妃嫔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碧池的荷花之所以开地最盛,还不是因为池中央的那个月夜楼的主人喜欢荷花,皇上才特地让人从瑶州取来特别培植的花种,才使得那儿的花开的尤为的美。
皇后似乎并不介意傅霓裳这么打断她的话,她仍是温和而笑地继续说道,
“到时候请各位姐妹准备些才艺,让皇上高兴高兴,也增添些风雅。”
沈碧瑶瞧着在场的众人为着难得的节庆而欢喜着,她想,所有的一切还是都恢复到了轨道上,昨日发生的事倒像是一场闹剧,一笑之后,丝毫都影响不到任何人。
“兰婕妤向来讨得皇上欢心,这次准备表演些什么才艺?”
忽然听见祺容华曹宛绮轻笑着问坐在对面的兰陵儿。
只见兰陵儿娇媚一笑,甜甜地答道,
“陵儿哪有什么才艺,只不过会跳几个舞,助助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