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华之乱(67)+番外
“碧瑶不要害怕,有朕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沈碧瑶闻言,泪水顿时涌出眼眶,一双哀伤的眸子望着景汐。眼泪从眼眶缓缓流出,划过她白皙秀美的脸旁,更衬得弱不经风。
“臣妾不晓得,为什么妹妹她会这样,明明我们是一同初入宫,同甘共苦的好姐妹啊,明明前些时候,她还亲昵地叫臣妾碧瑶姐姐。皇上,臣妾真的不晓得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原先,沈碧瑶还激动地紧握着景汐的手臂,话到后头,她已是无力,被景汐搂在了怀里。
景汐冷哼一声,说道,
“如此妒妇,不值得碧瑶你叫她一句妹妹。”
景汐又安抚了沈碧瑶几句,直到太医把药端来,景汐亲自喂沈碧瑶服了药,这才离开云疏宫。
沈碧瑶看着景汐渐渐走远的背影,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了,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口中喃喃道,
“谁说后宫女子,不才是最好的戏子?”
沈碧瑶一连在云疏宫休息了三天,景汐免去了她早上去凤仪宫请安的规矩,每日下了朝就来探望,并亲自喂她吃药。
经过这一事,景汐对曹谨儿更是厌恶到了极点,本想把她打入冷宫,但看在她生有一女的份上,降了她的位份为贵人,幽禁在宁安殿,永不得踏出一步。
而小公主,则是由惠妃抚养。
因为曹谨儿的事,景汐对曹家的印象也一落千丈,虽没受牵连,但在景汐眼里,已是今非昔比。
再也无人问津的宁安殿,比起冷宫,又能好上多少。
果然,只过了一个月,宁安殿就像是被荒废了一样,只余下寥寥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平日更是无人经过那附近。
夜里,沈碧瑶带着碧奴离开云疏宫,两人罩着暗青色披风,从小路来到宁安殿。
宁安殿里一片漆黑,寂静地没有一丝声息,沈碧瑶一直走到内殿,才看到微弱的灯光。
曹谨儿依靠在窗口,抱膝盖靠着墙而坐,一看到沈碧瑶走近来,她冷眼一瞪,说道,
“你怎么来了?”
沈碧瑶微微一笑,走近她身边。
“来看妹妹你啊。”
曹谨儿想起当初她一口一句“碧瑶姐姐”的叫着沈碧瑶,如今听沈碧瑶叫来,倒像讽刺。
“哼,来看我落魄吗?沈碧瑶,是我一时气恼乱了方寸,才让你得逞。”
沈碧瑶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屋内烛光昏暗,反倒是窗外的月色映在她脸上,衬得她清丽脱俗,但这看在曹谨儿眼中,却像是个讽刺。
“妹妹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要说你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最重要的原因可不是你这性子。”
曹谨儿轻挑秀眉,反问道,
“那是什么?”
沈碧瑶慢慢走近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笑非笑道,
“你还记得刚入宫时,姐姐告戒过你什么吗?”
她对上曹谨儿一双茫然的眸子,神色肃然道,
“永远不要相信,皇上是爱你的。”
曹谨儿闻言,心中如被大力一击般,一时空洞无力。
“在这深宫,皇上给的,只有宠,没有爱。”
听着沈碧瑶的话,曹谨儿想起初入宫时,第一眼见到景汐就为他的俊美优雅而心动,初侍寝的那夜,景汐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情深,他对她说着甜言蜜语,他说在他眼里,她曹谨儿是最独特的,想起最受宠的那段日子,景汐陪在她身边,他们琴笛合奏,情深似海,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娇媚羞涩,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牵动着他的心。
不是说君无戏言吗,那为何这一切都是假的。
曹谨儿感到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原来已是泪流满面。
沈碧瑶看着曹谨儿埋头痛苦的模样,倒是比平日更惹人疼爱,只可惜,她不是惜花人。
沈碧瑶向碧奴使了个眼色,碧奴拿出一个玉瓶,走近曹谨儿。
曹谨儿见状,惊慌道,
“沈碧瑶,你要做什么?”
沈碧瑶冷冷一笑,答道,
“你不是很喜欢给人下药吗,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被下毒的滋味。”
曹谨儿冷冷道,
“你想杀我?”
沈碧瑶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笑容仍是那么美,那么清丽,仿佛此时正坐在月下弹琴一般,是那样的风雅出尘。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身上可还背负着苏容的那条命。”
说罢,碧奴已抓住了曹谨儿的一双手,直把玉瓶里的毒药往她嘴里灌。
沈碧瑶冷眼看着服下毒药的曹谨儿疼得在地上挣扎着,忽然,她想起当初在冷宫,眼睁睁地看着姚莹和兰陵儿一针针的刺进曹宛绮的双足。
当初,她只觉得震惊和狠毒。
而如今,她与姚莹,又有什么分别呢。
沈碧瑶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嘲,苦涩,凄凉,多少情感交融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已经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了。
走出宁安殿,沈碧瑶一路上不发一言,碧奴挣扎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娘娘,谨贵人已经落到这地步,为何您还要给她下毒呢?”
沈碧瑶反问道,
“你是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善良,看她落魄还再踩她一脚是吧?”
碧奴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沈碧瑶答道,
“曹谨儿有家世有容貌又有个小公主,难保将来不会翻身。”
说到这儿,她自嘲一笑,冷冷道,
“我又何尝不想善良?可是,要拿家族和自己的命来赌,我输不起。”
几日后,宁安殿那儿传出消息,曹谨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