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狐(5)
「也许──如果你有机会。」
只能说,是这个人自讨的了。
景约扯起K颈上的项圈,拉著他翻了个身,自背後将他覆盖之後,一手滑进他腰下,解起皮带。
K没有反抗,趴在那里,侧眼望著景约的脸。
这张脸上并没有怒容,却有一股自深处散发出来的气息……这个男人,骨子里应该流著凶性的血。
「其实第一眼,就注意到你。」K低喃道,眼角深邃地挑高。
「是吗?」景约冷哼,并不很感兴趣。
「第一眼的印象,你是蓝色。」
K不紧不慢地说,「是天空的颜色,高傲疏远,无法触及。然而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你……本该不是这种颜色,或者说不止有这一种颜色。」
随著说话,他脸上显现出毫不掩饰的兴趣,「现在我看到了,蓝色下面是红色。红色代表热情,性感,野性……你,算是哪种,或是全部皆有?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些什麽颜色?」
「……」
现在,景约也明白了,为什麽K会这样紧盯他不放。
猎奇吗?对这种人,景约一般不予响应。
皮带和拉链都已经解开,景约的手绕到後方,探入裤子里层,将手里那枚小巧的圆形物体塞进了K的体内,随即按下置外的控制开关。
电动道具在甬道内嗡嗡地震动起来,K猛地抓紧床单,过了几秒,手指才缓缓松开,但是呼吸一时间还不能调整平稳。
唇角挤出一抹微弧,「你其实……是真正的虐待狂?」他的语气充满戏谑,但不能盖过声音的不稳。
突如其来的愉快,景约低笑出声:「不是。」蓦地扣住K的面颊,捧过来,吻了下去。
和一个同性接吻,该说是新奇吗?这感觉好像也不是太坏。这个人的舌头很柔软,口里温暖湿润,弥散著淡淡的烟草味。
不错的味道,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将这气息,混杂著这气息的津液,全部。
深吻太深反而不能尽兴,分开时甚至有些许流连不舍,只是非舍不可。
景约在K渗出细密汗丝的面颊上落下几个吻,以此作为终结,随後他起身离开床上,捋起前发,留下一句:「接下来,你可以『不省人事』。」转身,离开了房间。
K盯著那扇合严的门,慢慢闭上眼睛。
不省人事?想呢。
狡狐 05
走在长廊上,景约飞快思忖,这里这麽多房间,任意一个个开门是不可取的。
既然是酒吧老板,选择相谈的房间,最有可能是在走廊最深处。
於是景约往深处探寻。这里岔路太多,哪里才是真正的深处其实不好确定。他再次拨打卫炎的手机,依然通,依然无人接听。
路经一面贴有反光金属的墙壁,景约忽然停下脚步,斜瞥著倒影在墙上的人。
那人有著英气逼人的面容,傲然挺拔的身形,这些,就组成了一个人的外壳?再往里添以颜色。
颜色,其实多少人只有一种颜色?露给别人看见的又有多少?还不都是扮演著自己应有的角色罢了。
说起来,平日里他扮演最多的角色──警官?呵。
白色才是最适合警察的理想颜色吧,纯洁正直,平易近人。可惜这终究只是理想主义。至少景约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和蔼亲民的警察。
蓝色,高傲疏远,而红色……野性麽?
那麽K,你又是什麽颜色?
景约摇摇头,这不是他应该深究的问题。重新迈脚往前走去,未走出几步,前方的拐角处绕出一个人影。
来得真快。
「先生,你在这里做什麽?」那名保安走到景约跟前来,询问方式还算客气。
「……」要说是在SM过程中闹出了意外,还真是有点难启齿。
景约的视线滑到对方脚下,倏然一震。
从门缝下方,缓缓向著这人脚下蔓延的红色液体,是血?
他立即出言提醒,保安一看,脸色也变了。敲那扇门,门里始终无人应声。
保安找出钥匙卡,把房门开启,还没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已经飘散出来。
「这是怎麽……老天!」保安骇然失色,他可能见过尸体,但他一定没见过这麽「新鲜」的。
两具尸体,一具横在床上,一具倒在门廊处。从姿势来看,一定是想要来开门的。至於死因,自然是失血过多。两人喉咙处深深的开口,可见下手之人的手法有多狠。
保安往後退了几步,忽然撞到什麽,一看,才发现景约也进了房里来,忙说:「你怎麽进来了?请立刻离开。」
「我是警察。」该行使权利的时候,为什麽不行使?
景约把证件往保安眼前一摊,指示道:「我的一个下属被你们的老板找来谈话,你去告诉他这边发生的事,把他带来见我。」
「啊?这,这个……」
「现在是我要他来给我查案,比起与你们的老板『聊天』,哪个更重要?」
景约顿了一下,不耐挑眉,「稍後我会通知其它同事过来取证,你呢,想在罪案现场待多久?」
「呃,我知道了,你稍等。」保安不敢再怠慢,唯唯诺诺地退出了门外。
景约再次四下环视,房间里并没有窗户,凶手是从房门进入?但是如果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来又出去,保安理应早已从监视器中发现。
那麽又会是怎样……视线偶然滑到屋顶上的通风口,景约倏地脸色一变,转身出了房间,健步如飞地沿来时的路回去。
现在想想,之前,的确有一瞬间,他留意到K的视线曾经於通风口处停留,只是当时他没有在意。一般而言,除非事情实在紧急而又别无他法,否则谁会想到去爬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