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能一醉(30)+番外
满目芳菲,红绿相映,春日胜景,它们各自开在枝头,浓艳的色彩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这么美好的时月,连天堡中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大红喜字。
闻风而动的江湖人听到新娘的名字时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因此,就连贺礼也是迟了好久才陆续到达,想必他们都在等待着年轻的堡主出来宣布这不过是次玩笑。
但是他们没有等到。
他们等到的只有满天喜乐中,和俊秀儒雅的青年一样,一身红衣,胸前戴着大红花朵的英武男人。
暮若闻母亲早亡,父亲也在几年前家族内斗中病死,剩下的,无人敢置喙连天堡堡主的决定。
即使是娶个男人。
连天堡内更加的陌生和疏离,强烈的荒谬感在阳光射入眼中时达到最盛。他看到那曾被他藏在心底的人抓着另一人的手紧紧不放,看着他对他温文而笑,眼里闪过甜蜜和温暖。
他们接受众人的祝福,即使其中不乏虚情假意和嘲弄,但对于眼中只有对方的两人,其实那些人不来又有何要要紧?
他逃回自己小屋,那里,果不其然,放着一坛酒,但和以往相比,却多了一个人。
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的劲装男人,气质高傲又凶狠,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如坠冰窖。
“魔教玄武堂堂主简方?”
他直直走过去,站在对方面前,差不多完全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我还以为你记性不好,忘了呢!”简方冷哼一声,按在酒坛上的手暗暗用力,酒坛受不住他的力气,已发出微小的哀鸣。
冥枭脸色即刻一冷,出手如电,迅疾地扣向桌上的酒,却被简方抓着闪避而过。
“这是在下的酒,还请简堂主归还。”
他面色不善,语气里全是杀气,低沉的男音压抑着怒气。
“你说错了,这是让我送来的那个人的,不是你的。”简方一字一句地纠正,冷傲道。
“既然是送我的,又干阁下何事?送完酒,不和往常一样离开,便是为了抢夺么?”
冥枭剑眉皱起,神色愈加冷酷,眼里也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若前几次我知道,你哪还有那狗屎运把这酒喝到嘴里!”简方讥讽。
冥枭直接拔刀动手,可顾及着简方手里的酒,他根本施展不出三成功力,而魔教堂主亦是同样,两人在狭小的屋内打斗,刀对刀,却有点像过家家的感觉。
“你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混蛋,左使他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
被冥枭持续不断的攻击逼到墙角,简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的表皮,他破口大骂,气得脸都红了。
被骂的人动作停了停,可只是一瞬,他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强硬地从简方手里夺回酒坛,便一言不发地坐回桌前,开了封泥,熟练地给自己满上。
简方怒目,跟过去一拳锤在桌面上,砰的一声,红木做的桌面整整齐齐裂开一道缝,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有倒下去。
“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酒么?!”
简方咬牙切齿,冷声喝问。
“……”
冥枭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倒酒喝酒,背脊挺得笔直。
“就这么一小碗,一百两银子都不够!”
“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你就可以厚着脸皮接下,利用完了就问也不问,吃得好睡得香,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是吧!”
冥枭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却绝不是因为简方的辱骂。
作者有话要说:闷骚下属简方出场了
=、=
左使你这病弱美人再多躺几天吧……
☆、狩猎必备
七十
“你可是好大的手笔。”
波光粼粼的水面边,凭栏而立的男人负手而立,往后梳起、额头上只余几丝发缕的长发在脑后编成数股小辫,互相纠缠着被发带束在一起,倚垂在右肩,暗紫色的华贵长袍包裹住他魁梧结实的躯体,上面淡金色的暗花繁复精致,随着洒下的阳光变幻着相近的色彩。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另一人懒懒躺在摇椅上,半闭着双眼,微笑着回道。他五官俊秀清雅,脸色却并不好,算得上苍白,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裘衣,白色的毛皮更衬得他柔弱纤细,就连披盖了他全身的暖阳,也驱散不了从他骨子里散出的浓重寒气。
“仁义?难道不该换成美色?”紫衣的男人嘲讽道,转过身来,立体深邃的五官,蕴着清楚分明的怒气。
“教主,你挡着太阳了。”易醉往暖和的衣服里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在摇椅上,轻轻地晃来晃去,几只蝴蝶从花丛中飞掠过来,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久久地在他身边盘绕不去。
沈天弧不悦地朝一侧移了半步,瞥了一眼一瞬暗沉下来的天色:“是云。”
“呵。”易醉突然一笑,一个早上都没完全睁开的眼终于舍得落在沈天弧身上:“我晒够了,回屋吧。”
沈天弧青筋一跳:“不要转移话题。我已经告诉账房那边了,这个月起,你俸禄减至三成。”
“你欺负病人。”魔教左使毫不畏惧教主的冷面,直接控诉,情深意真。
“我是不让你败家!”沈天弧眉毛一皱,语音更冷,“我魔教可没施善修福的习惯,他想活命,就自己拿着银子上门求我!”
“强扭的瓜不甜啊。”易醉悠悠然叹了一句,从一边石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魔教教主狠狠瞪了自己属下一眼:“别想动你的小金库,让我知道,里面的银子全部充公。”